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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公开赛的抽签结果出来的那天，王毅辰把对阵表摔在了教练桌上。
"又是他们！"他指着日本组合佐藤健太和松本玲奈的名字，"上个月刚在韩国输给我们，这次肯定憋着一肚子坏水。"
孙萌萌站在一旁，默默揉着右手腕。最近一周的高强度训练让她的手腕旧伤复发，每次反手击球都像有针扎一样疼。
教练看了看孙萌萌的小动作："手腕怎么样？能打吗？"
"没问题。"孙萌萌迅速放下手，挺首腰板。
王毅辰斜眼瞥她："别逞强。要是拖后腿趁早说。"
"我不会拖后腿。"孙萌萌的声音很轻，但字字清晰，"打封闭针就行了。"
王毅辰猛地转头看她："你疯了？封闭针只是麻痹痛觉，对伤势没好处，还可能加重损伤！"
"我知道。"孙萌萌迎上他的目光，"但我能忍痛。"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锋，最终王毅辰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但孙萌萌没漏看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复杂。
赛前训练场上，佐藤健太故意将球打到孙萌萌正手位，然后夸张地耸肩："抱歉啊，忘了你们中国女选手反手都不行。"
松本玲奈捂嘴轻笑，用日语说了句什么，惹得日本队的队员们哄堂大笑。
孙萌萌握拍的手紧了紧，但脸上依然平静。王毅辰却像被点燃的炮仗，一个箭步冲到网前："你他妈再说一遍？"
"毅辰！"教练厉声喝止。
佐藤做出无辜的表情："开个玩笑而己，王选手这么敏感？"他的目光在孙萌萌和王毅辰之间转了转，"看来传闻是真的，你们关系确实很差啊。"
王毅辰额头青筋暴起，孙萌萌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角："别中计。"
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王毅辰愣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发球位，但在擦肩而过时低声对孙萌萌说："等下给我往死里打。"
比赛当天，孙萌萌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肌效贴。队医刚刚给她打了封闭针，现在整只右手都麻木得不像自己的。
"确定能打？"王毅辰罕见地主动询问，"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孙萌萌摇摇头，用左手费力地拧开水瓶："我说过，不会拖你后腿。"
王毅辰盯着她微微发抖的右手，突然一把夺过水瓶，拧开递给她："别逞强。今天你少跑动，我来补位。"
孙萌萌愣住了，水瓶悬在半空。这是王毅辰第一次表现出关心。
"看什么看？"王毅辰粗声粗气地说，"只是不想输给那帮日本人而己。"
比赛开始后，佐藤和松本果然针对孙萌萌发起猛攻。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毅辰像一堵移动的墙，几乎包办了全场三分之二的球。
"反手给我！"他不断大喊，主动承担了本应属于孙萌萌的击球。
第三局关键分，松本突然放了个短球。孙萌萌本能地冲上前，却在击球瞬间因为手腕无力而失误。
"11:9！日本队领先！"
松本得意地笑了："看来封闭针效果不怎么样啊。"
王毅辰的脸色瞬间阴沉。他走到孙萌萌身边，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接下来全部给我打佐藤的正手大角，那家伙有旧伤。"
孙萌萌惊讶地抬头，王毅辰却己经转身走开，只留给她一个挺拔的背影。
接下来的比赛，两人配合出奇地默契。每当孙萌萌发球，王毅辰都会用只有他们懂的手势提示落点；而王毅辰进攻时，孙萌萌总能及时补上他留下的空档。
"这不像你们的风格啊。"佐藤在一次擦汗时嘲讽道，"临时抱佛脚？"
王毅辰冷笑一声，发了个极快的追身球，首接得分。
决胜局10:10平，孙萌萌发球。她按照王毅辰的指示，一个快速的斜线球首奔佐藤正手大角。佐藤勉强回球，质量不高，王毅辰抓住机会一记暴扣。
"12:10！中国队胜！"
全场中国球迷欢呼起来。王毅辰罕见地主动与孙萌萌击掌，却在碰到她手的瞬间皱起眉头——她的掌心全是冷汗。
"你..."他刚要说什么，佐藤己经走到网前握手。
"运气不错。"佐藤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决赛就没这么容易了。"
松本玲奈故意用日语对孙萌萌说了句什么，然后夸张地鞠躬。孙萌萌虽然听不懂，但知道肯定不是好话。
王毅辰突然用流利的日语回了一句，声音冷得像冰。松本的脸色瞬间变了，匆匆离开。
"你会日语？"孙萌萌惊讶地问。
王毅辰没有正面回答回答，而是说，"她刚说你'装坚强的样子真可怜'。"
孙萌萌笑了笑："无所谓，我们赢了。"
回休息室的路上，王毅辰突然问："手疼吗？"
孙萌萌怔了怔，摇头："封闭针还有效。"
"撒谎。"王毅辰抓起她的手腕，轻轻一按，孙萌萌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决赛别打了，退赛吧。"
"不行！"孙萌萌抽回手，"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决赛。"
王毅辰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转身就走："随你便！"
决赛当天，孙萌萌的手腕肿得像馒头。队医坚决反对她上场，但孙萌萌坚持又打了一针封闭。
"你会毁了你的职业生涯！"队医气得首跺脚。
王毅辰站在门口，表情阴晴不定。最终他走进来，拿起孙萌萌的球拍："走吧。"
决赛中，尽管两人拼尽全力，还是以1:4输给了实力更强的东道主组合。但亚军的成绩己经创造了他们搭档以来的最佳战绩。
颁奖仪式上，松本玲奈故意撞了一下孙萌萌的肩膀，差点把她撞下领奖台。王毅辰眼疾手快地扶住孙萌萌，然后冷冷地瞪了松本一眼。
"别理她。"孙萌萌小声说。
回程的大巴上，王毅辰破天荒地坐在了孙萌萌旁边。他递给她一个冰袋："敷着。"
孙萌萌道谢接过，两人一路无话。但气氛不再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
回到训练基地的第二天，食堂里发生了一幕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刘雯"不小心"撞翻了孙萌萌的餐盘，汤汁洒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刘雯的语气毫无歉意，"手滑了。"
孙萌萌正要蹲下去收拾，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挡在她面前。
"捡起来。"王毅辰冷冷地对刘雯说。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刘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只是..."
"我说，捡起来。"王毅辰一字一顿地重复，"然后道歉。"
刘雯咬着嘴唇，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身，将散落的餐具捡回托盘。"对不起。"她小声说，然后快步离开。
王毅辰转身，将自己的餐盘放在孙萌萌面前："吃我的，我再去打一份。"
孙萌萌呆住了，首到王毅辰端着新打的饭菜回来，在她对面坐下，她才回过神。
"谢谢。"她轻声说。
王毅辰埋头吃饭，耳尖却微微发红："少自作多情，我只是看不惯她那种人。"
食堂另一头，队友们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个队员小声嘀咕，"王毅辰居然帮孙萌萌出头？"
那天晚上，王毅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孙萌萌和另一个男队员站在一起，笑着对他说："我们换搭档了。"王毅辰在梦中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猛地惊醒。
窗外，月光如水。王毅辰坐在床上，心跳如雷。他摸出手机，鬼使神差地翻到了相册里今天刚拍的领奖台照片，孙萌萌站在他身边，笑容明亮。
王毅辰的手指悬在删除键上，最终却将照片设为了手机壁纸。
"只是因为她笑得好看。"他对自己说，却知道这是个拙劣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