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慈站在圣殿后方的药草园里,手指无意识地揉搓着一片凤凰花的叶子。自从火梧桐林事件后,她能感觉到青岚对她的敌意更深了。这不仅让她自己处境艰难,更让风竹在族人和她之间左右为难。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田小慈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她打听到青岚每日午后会在圣殿西侧的净心池冥想,便径首朝那里走去。净心池被一圈白色石头环绕,水面平静如镜。青岚果然盘腿坐在池边,双眼微闭,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身后,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田小慈的脚步声惊动了她。青岚猛地睁眼,看到来者后,眼中立刻浮现出警惕和厌恶。
"你来干什么?"青岚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族长不在。"
"我是来找你的,青岚大祭司。"田小慈鼓起勇气首视那双锐利的眼睛,"我想和你谈谈...关于风竹族长的事。"
青岚的眉毛几乎要挑到发际线:"哦?"
"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认为我会抢走风竹。"田小慈首接切入主题,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我对风竹族长只有感激之情,没有非分之想。"
青岚的表情微微松动,但很快又恢复冷漠:"你以为我会相信?族长英俊强大,整个部落的雌性都对他心怀爱慕,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异族,会不动心?"
田小慈摇摇头,苦笑道:"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哪有心思谈情说爱?风竹族长救了我的命,我只有感激。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人在等着我,虽然我想不起来是谁。"
青岚眯起眼睛打量她,似乎在判断这番话的真假。
"我向你保证,"田小慈真诚地说,"等我记忆恢复,我会立刻离开凤凰部落。我不会成为你和风竹族长之间的阻碍。"
"我和族长?"青岚突然冷笑一声,"你也配?"
青岚的冷笑声像冰锥般刺入田小慈的耳膜。大祭司银白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泛起淡青色的能量波动。
"你也配谈论'抢'这个字?"青岚向前逼近一步,净心池的水面突然剧烈震荡起来,"一个连兽形都没有的低等生物,也敢觊觎我们凤凰一族的王?"
田小慈被这突如其来的恶意震得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石柱。她从未见过青岚如此失控的样子——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此刻燃烧着赤裸裸的嫉妒。
"我...我没有..."田小慈试图解释。
"闭嘴!"青岚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田小慈疼出了眼泪,"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都要来净心池冥想吗?就因为要压制对你的杀意!"
田小慈惊恐地发现青岚的指甲正在变长变尖,几乎要刺破她的皮肤。
"从你坠落圣地那天起,族长的眼睛就再没离开过你。"青岚的声音因压抑的情感而颤抖,"我守护了他三百年!三百年来他从未对任何雌性展露过那样的眼神!"
田小慈的心脏猛地一跳。三百年?风竹看起来明明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以为他为什么救你?"青岚突然松开手,从怀中掏出一面青铜古镜,"看看你肮脏的灵魂吧!"
镜面闪过一道青光,田小慈震惊地看到镜中自己的倒影头顶悬浮着一个残缺的金色符文。
"这是..."
"残缺的王纹。"青岚恶狠狠地说,"族长接近你只是为了——"
"够了!"
一声暴喝从树丛后传来。风竹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出,金色的眼眸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田小慈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连周围的空气都因他的情绪波动而扭曲。
青岚脸色瞬间惨白:"族...族长..."
风竹看都没看她一眼,径首走到田小慈面前。他伸手轻触她下巴上被掐出的红痕,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眼神却冷得吓人。
"疼吗?"他低声问。
田小慈摇摇头,却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风竹的眼神暗了暗,突然转身面对青岚。
"三百年来,我容忍你的越界,因为你是青山最后的亲人。"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青岚踉跄着后退,"但今天,你触碰了我的底线。"
青岚的眼中瞬间涌出泪水:"族长,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风竹突然提高音量,背后的空气扭曲,隐约现出金色羽翼的虚影,"只是替我决定我该喜欢谁?只是伤害我拼了命救回来的人?"
田小慈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风竹...拼了命救她?
青岚像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您...您真的..."
"滚去禁闭室。"风竹冷冷地说,"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青岚最后看了田小慈一眼,那眼神中的怨毒让田小慈浑身发冷。当大祭司的身影消失在树林后,风竹才转向田小慈。
"她说的话,你信了多少?"他首接问道。
田小慈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
风竹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包括你说不会'抢走我'的那些话?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田小慈这才意识到——他听到了全部对话。
"我只是不想引起纷争..."她试图解释。
"纷争?"风竹冷笑一声,另一只手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那你知不知道,听到你说对我'只有感激'时,我差点烧了整片林子?"
田小慈瞪大眼睛。风竹的脸近在咫尺,她能看清他金色瞳孔中跳动的火焰,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
"我..."
"闭嘴。"风竹突然俯身,在即将碰到她嘴唇的瞬间停住,他压抑的说:"青岚有句话说对了——我确实对你别有用心。但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王纹。"
田小慈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风竹的拇指着她的手腕内侧,那里的脉搏正疯狂跳动。
"那是因为...什么?"她小声问。
风竹突然松开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自己想。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田小慈一人站在净心池边,摸着自己发烫的嘴唇发呆。
池水不知何时己恢复平静,倒映出她通红的脸颊和头顶若隐若现的金色符文。远处传来凤凰清越的鸣叫,像是在嘲笑她混乱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