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圣殿的产房外,风竹如同一头困兽般来回踱步。他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散在肩头,华贵的族长衣袍被攥出深深的褶皱。每一次产房内传来田小慈撕心裂肺的痛呼,他周身就会爆发出一阵不受控制的金色火焰,将地面灼烧出焦黑的痕迹。
"族长,您真的不能进去!"年迈的凤凰族大医官张开双臂挡在门前,银发因神力激荡而飘扬,"产房内的血气会侵蚀您的神智!"
"滚开!"风竹的怒吼震得整座圣殿簌簌颤抖,穹顶的金色琉璃瓦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己经痛了整整一天了!你们这群庸医——"
话音未落,产房内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三道清越的凤鸣声穿透云霄。风竹再也顾不得阻拦,一掌震开产房大门冲了进去。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田小慈虚弱地躺在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黑发被汗水浸透贴在脸颊。她的身侧,三颗流光溢彩的金红色凤凰蛋正散发着温暖的光芒,蛋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隐约构成凤凰展翅的图案。
"三...三颗?"风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膝盖一软跪倒在产床前。
满头大汗的老医仙擦了擦额角:"王纹雌性加上神魂交融,这种情况百年难遇..."她欲言又止地压低声音,"族长夫人情况不太好,她的记忆恐怕..."
风竹己经扑到床前,小心翼翼地捧起田小慈冰凉的手。那只曾经与他十指相扣的手,此刻虚弱得几乎握不住他的手指。
"小慈,你看,我们的孩子..."风竹将她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颊,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三颗凤凰蛋..."
田小慈缓缓睁开眼,风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眼睛里,此刻是一片陌生的清明。当她开口时,声音虚弱却坚定得可怕:
"风竹...我想起来了...全部。我我叫田小慈!"
风竹的身体瞬间僵硬如石。这个眼神——再也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了。
"白耳......玄翼,...赤焰,羿,..."田小慈每念出一个名字,风竹的心就沉一分,最后她突然激动地挣扎起来,"我还有六个宝宝!我失踪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怎样了,会不会遭到紫瞳的袭击,有没有被紫瞳捉到,他们肯定在找我...我的兽夫们...我的孩子们!我都想起来了!"
产房内一片死寂。三颗凤凰蛋似乎感应到母亲的痛苦,发出细微的震颤声,蛋壳上的金纹忽明忽暗。
风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良久,他才艰难地挤出两个字:"...回去?"
田小慈的眼泪无声滑落,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有责任...他们也是我的家人..."她突然抓紧风竹的手,力道大得惊人,"而且凤凰族隐居在此,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我坠崖前兽人世界己经乱了,有个猿族的雌性,叫紫瞳,她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暗能量,把外面的世界搅得一团糟,王纹雌性是他们最后的希望,我得回去,还要再找两个古老血脉传承的高阶雄性结侣,才能激活完整的王纹,对抗紫瞳,如果我不回去,他们会被紫瞳祸害得难以生存!我不知道我回去将面临什么,但是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做个鸵鸟,我想回去,回去和他们一起对抗紫瞳,哪怕失败,哪怕牺牲!"
风竹猛地背过身去,宽厚的肩膀剧烈起伏。当他再转回来时,俊美的脸上己经戴上了族长式的冷静面具,只有那双金眸深处还跳动着痛苦的火焰。
"一年。"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给我一年时间孵化这些蛋,教会他们基础生存技能。然后..."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我带着他们去找你。这里的灵气是外界百倍,凤凰蛋离开很难孵化成功。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你要活着,活着等我去找你!"
田小慈挣扎着撑起身子,不顾医仙们的惊呼,用尽全力扑进风竹怀里。她颤抖的手指抚过他染血的手掌,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对不起...谢谢你..."
风竹深深吸了口气,将她身上熟悉的气息铭刻在灵魂深处。他低头轻吻她汗湿的发顶,声音轻得只有她能听见:"我说过的,小慈。不管你是谁,你想怎样,我都希望你自由自在地活。"他松开怀抱,转而轻抚那三颗凤凰蛋,嘴角扯出一个温柔的笑,"这些小家伙,会成为连接我们的纽带。等他们破壳而出,我就带着他们飞越千山万水去找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