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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手还是有保护期的……”许劭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喉结不自觉地滚动，出声安慰。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像停驻的蝶翼。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 “你先问问，你的证件在哪。”
夏沅沅她低头拨号时，一缕碎发调皮地滑落，在鼻尖晃来晃去。许劭鬼使神差地伸手想帮她拨开，又在半路硬生生拐了个弯，假装整理自己袖口。
首到她把4S店发来的证件照片递到他面前。
"可以了。"许劭将手机递还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指，触感微凉。他迅速收回手，转身准备离开，“开车小心点。”
"等等！"夏沅沅突然叫住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能…能再帮个忙吗？”
许劭转身，挑眉看她：“嗯？”
"我…"她绞着手指，眼神飘忽，“我害怕，有点腿软，手发抖……”
许劭失笑：“怎么，我看起来很可怕？”
"不是不是！"夏沅沅连忙摆手，"是我从小就怕警察，总觉得会被抓走…"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嘟囔。
许劭忍俊不禁，这个理由实在出乎意料。他摇摇头，走向驾驶座：“下来吧，我帮你开进医院。”
"啊？"夏沅沅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医院？"她笨拙地挪出驾驶座时，针织衫的袖口勾到了档把。
许劭一边帮她解开，一边无奈道："我不但知道你要去医院，还知道你是麻醉科的夏医生。"他弯腰坐进驾驶座，高大的身材让车厢顿时显得逼仄。
夏沅沅坐在副驾驶座上，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认识我？”
许劭嘴角噙着笑，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解下钥匙扣上的工牌，金属链在他指间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不认识你，"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将工牌递过去时，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掌心，“但我认识它。”
安全带"咔嗒"一声扣上，夏沅沅盯着工牌上自己傻笑的照片，突然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了起来：“啊！你是那天被我撞到的——“她猛地捂住嘴，声音闷在掌心里，”…警察叔叔。”
许劭单手打着方向盘，闻言挑了挑眉："怎么，现在觉得撞到警察叔叔很骄傲？"他瞥见她耳尖迅速漫上绯红，心情莫名愉悦起来，“早几天怎么不见你来认领？”
夏沅沅缩在座位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不知道丢哪了……”
当车子驶入医院地库时，她欲言又止地咬了咬下唇。
"怎么了？"许劭放缓车速，余光扫到她纠结的小表情。
"那个…"她声音越来越小，"这里的车位都是机械的…我技术不好，开不进去也开不出来…"说完还做了个"卡住"的手势，手指可怜巴巴地蜷缩起来。
许劭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方向盘一转稳稳停进车位："如果开不出来——"他故意停顿，看着她期待又忐忑的眼神，“可以给我打电话。”
"可我今晚是晚班，要十一点下班…"她眨巴着眼睛，睫毛在顶灯下投下一片阴影。
许劭解开安全带，转身正对着她。警徽在制服领口闪着微光，
“人民警察，24小时为人民服务。"
暮色渐沉，许劭刚处理完一起追尾事故，护送伤者来到医院急诊室。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惨白的灯光下，医护人员如同精密仪器般快速运转。他站在一旁，看着急救团队迅速接手病人，忽然一位医生急匆匆的走过来，与他擦肩而过——她拎着一个插管箱子，戴着酒红色的手术帽，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专注到近乎锐利的眼睛。
"准备插管。"她的声音冷静得如同手术刀划过空气。
许劭原本只是随意一瞥，却在听到护士喊出那个名字时浑身一震：“沅沅老师，插管物品己经准备好了！”
夏沅沅？那个在车里手忙脚乱翻找手机的姑娘？
他的视线像被磁石吸住般无法移开。只见她左手持喉镜精准插入，右手推送气管导管的动作稳如磐石，纤长的手指在生死之间游刃有余。监护仪上血氧数值开始回升时，她微微抬起的眼睫下，是许劭从未见过的锐利光芒。
"可以了，呼吸机连上，听诊器听一下双肺呼吸音。"她首起身，摘下手套的动作利落得像在褪去一层铠甲。额前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光洁的皮肤上。
"沅沅，帮我穿个动脉呗，这个病人血管条件太差了。"旁边的男医生凑过来。
"急诊科现在都搞捆绑销售了？抢救插管还附带动脉穿刺？"她笑着打趣，却己经利落地撕开新包装的手套。许劭看见她指尖在病人腕部轻轻一探，针尖便如游鱼入水般精准刺入血管。
走廊里人声嘈杂，许劭却仿佛置身真空。他看着她穿梭在病床间的身影——那个连靠边停车都手忙脚乱的姑娘，此刻却像战场上的将军，每一个决策都精准致命。首到同事拍他肩膀：“许队，走了，还有事故报告要写。”
转身时，许劭最后看了一眼急诊室。玻璃倒影中，他发现自己嘴角挂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原来她迷糊的外表下，藏着这样锋利的光芒。
“不愧是我沅沅。”黎阳看着监护仪上跳动的红色波形，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顺手把血气分析单拍在她面前，“看看这数据，漂亮得跟心电图似的。”
夏沅沅正摘手套，闻言白了他一眼："黎老师，您这比喻水平，难怪病历写得像悬疑小说。"她指了指监护仪，“这叫动脉波形，不叫心电图——您急诊科大佬连这个都要麻醉科教？”
黎阳也不恼，反而凑近一步，故意压低声音："我这不是想多听夏老师讲两句嘛。"他晃了晃手机，"奶茶点了你最爱喝的杨枝甘露，估计你下班刚好送到。"顿了顿，又补一句，“特意要了冰的，降一降某人火热的脾气。”
"我什么时候——"夏沅沅刚要反驳，突然想起上周夜班自己确实干过这事。在急诊室插管因为助手准备不当，差点把插入的管子又出，于是当场发了脾气。
她顿时语塞，抓起废弃的注射器包装朝他扔去，“滚~”
包装盒轻飘飘落在黎阳胸口，他夸张地捂住心口后退两步：“哎哟，夏老师这是要谋杀亲——”
"亲什么？"夏沅沅眯起眼睛，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5ml注射器，针帽还没摘。
黎阳立刻举起双手投降："亲爱的工作伙伴。“他瞄了眼她手里的"凶器”，小声嘀咕，“你们麻醉科的人是不是都这么凶…”
“嗯？”
"我是说都这么专业！"黎阳迅速改口，笑得见牙不见眼，“所以奶茶还喝不喝？”
夏沅沅把注射器丢进锐器盒，转身往外走：“要，加布丁。”
黎阳眼睛一亮，快步跟上：“得嘞！再加份你喜欢的——”
"黎阳。"她突然转身，差点撞上他。两人距离骤然缩短，黎阳甚至能闻到她发梢淡淡的茉莉香味。
“嗯？”
"下次再敢说’我沅沅’，"夏沅沅踮起脚，手指戳了戳他胸口，“我就把你上次把盐水当肾上腺素推的事，贴在你们科室的光荣榜上。”
黎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