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第一狂生:我在朝堂打脸权贵

第59章 学堂(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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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洪武第一狂生:我在朝堂打脸权贵
作者:
苏宁襄垣
本章字数:
8222
更新时间:
2025-06-22

周洵——那个主动放弃了竞争更激烈、前程看似更光明的“科举班”,转入他们这“进修班”的怪人。没人知道为什么。他平时话不多,但徐承德总觉得他看问题的角度很独特,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通透,有时甚至有点淡淡的疏离。

灵光骤然一闪!

徐承德猛地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亮光:“等等,秦元!你方才说,‘尤其是有显著进步的’?”他刻意加重了这几个字。

秦元一愣,点点头:“对啊,小道消息是这么说的。”

“你说这次排名……或者更准确地说,决定奖励名额的,可能并非单纯的最终名次高低?”徐承德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语速也快了起来,“你再想想开学那几天做的摸底测试!那次测试,所有人都铆足了劲要好好表现,想给夫子留个好印象,也争取在书院扬名立万。那时考出来的成绩,大概就是每个人当前的真实水平!几乎没人会有所保留。”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教室,似乎在验证自己的观点。“而这次周考,就在摸底考之后仅一周!时间短得根本不足以让根基薄弱的学子在绝对实力上实现质的飞跃,赶上像吴绣那样早己打下深厚根基的同学。夫子们,特别是陈校长,既然是心思细腻之人,必然明白这层道理。若是只看最终排名,那奖励岂不是永远只落在那前几名固定的吴绣之流头上?其余学子,包括你我,再努力也是陪跑。这能起到多大的激励作用?”

秦元听着,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嘶……你是说……”

徐承德用力点头,声音虽低,却带着某种发现关键线索的兴奋:“对!我认为极有可能!这次的‘周考排名’,看的不是谁最终考了多少分、排第几名。而是看与入学摸底测试相比,谁的进步幅度最大!进步越多,获得的奖励可能性就越大!这才符合‘督促后进’、‘奖掖勤勉’的本意!”

他越说思路越清晰,语速也快了起来:“而且你想想,那些真正的豪门子弟,如吴绣家中,定然不缺这点钱粮。这奖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甚至可有可无。他们进书院,要的是学问和将来的前程,并非为了这点眼前小利。但对家道中落的、或是贫寒出身的学子而言,这钱粮就是雪中送炭!是能实实在在支撑他们继续安心读书下去的希望!以陈校长力主推广蒙学、为寒门留路的作风,他设计这套规则时,必然考虑到了这一点!用‘进步幅度’来衡量,才能真正让那些真正用功、肯吃苦,但基础薄弱的学子有机会脱颖而出!”

“妙啊!”秦元忍不住一拍大腿,差点叫出声来,赶紧捂住了嘴,脸上却难掩激动,“徐兄,你这脑子转得也太快了!对!对极了!定是如此!只看进步!不看绝对高低!”

这个猜想一出口,秦元顿觉豁然开朗。他之前只觉得一周时间太短,难以出头,完全陷入了名次高低的思维定式。现在被徐承德点破,一个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可能性豁然洞开!比拼的是谁比一周前的自己更强!这无疑为像他这样基础一般但有些小聪明的人,以及像徐承德这样用功苦读但起点较低的人,敞开了一扇门!甚至包括旁边那个看着书本就头疼的王振忠!

王振忠虽听得半懂不懂,但“进步”和“钱粮”两个词是听明白了,他挠挠头,瓮声瓮气地问:“那…徐兄弟,意思是说,只要我…我比刚来时多认识几个字,多写会几个字,就有…就有可能拿那钱粮?”他那双习惯于与钢铁和烈火打交道的手,有些笨拙地翻开了崭新的《经义初阶》,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困惑,看着那些墨印的方块字,像是在看一堆排列无序的坚硬矿石。

“理论上来说……是的!”徐承德肯定地点点头,眼中也燃起了斗志,“王兄,你力气大,能搬动千斤巨石。这股狠劲若是用到认字、抄书上呢?一周时间,别人精通一篇也许很难,但你若能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记住几十个新字,或者多背熟几句夫子讲解过的圣贤语录,哪怕写得慢些、字丑些,但比起入学时你写的字,是不是进步了?只要进步幅度够大,就有希望!”

徐承德的话语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王振忠混沌的心田激起了异样的涟漪。千斤巨石?那是一个半月前在险龙峪的生死瞬间。他咬断牙根的血气爆发,以肉身为盾,挡住了足以将人砸成肉泥的落石,救了堂堂永昌侯蓝玉。这份勇力让他赢得了官府的嘉奖和众人的惊叹。然而此刻,在这窗明几净的书院,面对这一册不过数两重的新书,那一行行墨印的“之乎者也”,竟比那千斤落石更让他感到无力和畏惧。

听到“钱粮”二字,还有徐承德那句“你力气大,能搬动千斤巨石……把这股狠劲用到认字上”,王振忠那颗被文字折磨得有些茫然的心,第一次被点燃了某种笨拙的希望。对,蛮力!他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白天不懂,晚上点灯熬油,用抄书来填平这道深渊!写十个字不行就写一百个,记一句不行就记十遍!铁匠炉火旁锤炼出来的那份死磕到底的固执,被他硬生生调动了起来,目标是眼前这本《经义初阶》。

这时,旁边一首沉默聆听两人对话的周洵,忽然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转向徐承德。他的动作总是带着一种少年人少有的沉稳和疏离感。

“徐兄之见,鞭辟入里。”周洵开口道,声音不高,温和平缓,“观一校之激励方略,重‘进益’而非‘等第’,更能涤荡流俗之见,彰显教化育人之本心。‘有教无类’与‘因材施教’,本是一体两面。于吴绣等饱学之君,当求其更上层楼,明理通达;而于振忠兄这般基础尚浅却勇毅不挠者,点滴寸进,更显可贵,亦当得同等嘉许。若仅以最终分数定高下,是舍本逐末,只选‘材’而未施‘教’了。”

徐承德闻言,对周洵的见解肃然起敬。这话说到了根本!将陈校长的深层意图剖析得更为深刻——书院的目的是“育人”,而非筛选成品。“周兄高见!”徐承德真心叹服道,“如此说来,这次周考,名为考校,实则摸底之后的一次‘观进’。我等只需尽力提高,做好自己便是。”

周洵微微颔首,目光转向一旁案上翻开的书页,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过……‘进益’二字,于不同人而言,分量有别。譬若拾阶而上,起点越低,前进一步,所需的心力与突破的桎梏反可能越大。只看提升幅度,固然公允。然‘考核’本身,终有衡尺……此尺之度,如何刻画方能不失偏颇?是为难处。”他的语调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忧虑。这忧虑并非为自己,而是担心书院在具体评定“进步幅度”时可能遇到的操作难题——王振忠认得几十个新字是巨大进步,吴绣对某句经文有了更深微的体悟同样是进步,两者如何在一个量化的排名上体现其各自的艰难和价值?这背后隐藏着更深层的教育公平和评价机制问题。

秦元也听懂了周洵的意思,他眉头微皱:“周兄的意思是……进步大小虽好判断,但放在一起量化排名,不容易?”

“正是。”周洵简答,没有多言。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仿佛见过某些高门之内不为人知的内情。放弃科举班来到此处,这本就是一种无声的宣言。

正议论间,只见吴绣在几位同窗的簇拥下,悠然从讲台前走过。他步履从容,气度闲适,手中随意拿着一卷泛黄的旧书,显然是家中珍藏的古本,并非书院新发之物。他听到了几人关于周考的议论只言片语,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丝理解但又略显疏离的笑意。

“各位同窗在为下周周考担忧乎?”吴绣的声音清朗悦耳,“家父常言,初入学宫,毋须汲汲于一时之短长。学问之道,首重心境澄澈。若心不定,纵有嘉奖在前,亦如镜花水月。”这话充满了良好的教养与豁达,仿佛对那可能的钱粮奖励毫不在意,也显示了他深厚的家学底气带来的从容。

他身旁一个圆脸学子笑着接话:“吴兄家学渊源,这小小周考,自是探囊取物一般。我等可是要好好向吴兄请教才是!”语气中不乏对吴绣的推崇。

吴绣谦和一笑,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同窗皆一时俊杰,勤勉笃学,功不唐捐。吴某不过是早年占了些许地利之便罢了。”他的目光温和地扫过徐承德、秦元、王振忠,最后似乎也在周洵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才在众人的簇拥中缓步走向门外,准备享受课间的阳光。阳光勾勒出他清雅的侧影,他身上那份属于世代书香浸润出来的、几乎刻在骨子里的从容与自信,与徐承德他们这些要靠争“进步”才能看到希望的寒门学子,形成了无声而又强烈的对比。他不缺资源,不需要靠周考的奖励维生,甚至可能认为这种激励过于现实化而冲淡了纯粹的求学之心。

看着吴绣云淡风轻的背影消失在门廊外,徐承德、秦元和王振忠都沉默了一瞬。刚才关于“进步排名”的兴奋,被吴绣那番优雅又高蹈的言论轻轻盖上了一层薄冰。寒门学子为可能的生计补贴而激动筹划,世家子弟却在讨论“心境澄澈”。这泾渭分明的现实,无声而残酷。

“听见了吧?”秦元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镜花水月’……人家是站在山顶赏月,我们是站在山脚想着怎么爬上去换口饭吃。不过这周考既然是看进步,该争还是要争!”他收起刚才的懒散,眼中也透出算计的光芒,“我得赶紧去把摸底考那张卷子找出来,好好看看哪里最差,这周就死磕那里!徐兄,王憨子,你们也赶紧的!这可是真金白银!”

王振忠重重点头,带着一种奔赴战场般的决心,拿出自己入学摸底考时写的那张涂鸦般的卷子,上面寥寥几十个大字写得歪七扭八,墨渍晕开大片。他深吸一口气,如同铁匠面对一块顽铁,眼中燃烧着近乎自虐的狠劲,翻开了《经义初阶》的第一页:“我…我背!我抄!我就不信啃不动它!” 他认准了最基础的东西——识字、抄写。抄一百遍总会记住!这笨办法,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绳索”。

周洵默默地整理自己的文具。他的摸底考卷就在案头,分数并不算顶尖,但卷面整洁,笔力初具章法,显示出扎实的旧学功底。他拿起那张卷子看了看,又不动声色地放回书箧深处。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放弃科举班的决定,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着他。他似乎并不在意是否能争取到这笔钱粮。但他看向王振忠时,那眼中闪过的一丝理解与不易察觉的同情,又仿佛证明他并非超然物外。

徐承德则迅速翻开了自己的笔记,看着上午听王夫子讲《论语》时记下的诸多心得与疑问,眼神坚定。他深知自己在知识的深度和广度上无法与吴绣相比,但他可以抓住这一周的时间,对夫子在课堂上细致剖析过的篇章,反复研习、真正吃透!提升自己理解经义的深度!这是他的“进益”之路!

“夫子教导,字字珠玑,自学如攀荆棘。”徐承德低声自语,仿佛是对着自己那颗被吴绣带来的短暂失落后重新燃起的进取心在说,又像是对过去所有依靠借书蹭读的艰难岁月告别,“如今有明灯引路,又有考校以鉴前行之勤惰,岂能不奋力一搏?那‘进步’二字,便是我等寒窗苦读者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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