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孙建成因为有了军事部略图,又有着孙成武做内应,炮火声刚起就轻松的攻入东南区,而停留在静海县久攻不下的西南区也告捷。
如今三十万大军驻扎在内城外,就等着霍琛禹被绑来。
霍霆震己经死了两个儿子,他们笃定了霍霆震定会和谈,交出帅印,退位让贤。
孙李二人正喝着小酒商量着怎么分地盘,一声报告,机要员走进来。
孙建成看到是金陵的电报,得意的扬扬手说:
“看来阎老贼那边也成事了。我说李兄,到时候咱们二人还得团结一致……”
孙建成猛地瞪大了双眼重新看了一遍,手一抖差点扔了出去。
“怎么回事?”
李凯向来持重,接过电报一目十行。
阎锡山的二十万大军被伏击,而阎公馆更是遭到了一股不明来路的袭击。
黑水河剿匪的两万霍家军一下子变成十万大军攻占了金陵,阎琨逃亡日租界受到保护。
李凯立即来到军事图前,手指指着黑水河茂密的山林。
这一道道山脉延续至奉城、安城,却因为地势复杂,从没有被标记过。
两人相视一眼,如果从月前就布置,尽管山林间小路难走,但也足够十万人的悄然转移。
黑水河进可攻金陵,退可守安城、奉城,海城己如囊中之物。
霍琛尧这些年浪荡出了名,又因为连三小姐被掳上山,冲冠一怒为红颜带人剿匪成为人们口中的笑谈,后来又是连三小姐闺名受损的八卦漫天飞,这一枚枚烟雾弹让人们忘了往战略布局看。
更重要一点,当时的霍琛尧连华北都守不住了,谁能想到他的胃口如此大!
李凯和孙建成二人面面相觑。
突然,李凯猛然起身,立即大步去了机要室。
立刻发电报至沧州的守军王龙。
孙建成黑着脸来回踱步,又听到远处隐隐传来枪炮声,他连忙爬上城楼,却是津南方向。
“快,给我接线津南杨峰。”
他几乎是跑下了城楼,又听到报告,说海金龙绑着霍琛禹带着部下来投靠。
孙建成喜上眉梢,扬手吩咐下去立刻开城门迎进来。
他气喘吁吁跑去机要室:“喂……喂……”
终于,电话那端传来了杨峰粗哑的声音:
“……司令,霍家军攻占了塘沽、静海县,我们快要……嘟-嘟-嘟-嘟-”
孙建成手里的话筒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李凯因得不到沧州的回应生出不安之心,仿佛预感到了灭顶的黑云己经罩住他们。
“我们,中计了!霍琛尧这是一出请君入瓮,要来了瓮中捉鳖将我们一网打尽!”
李凯踉跄坐到椅子上。
孙建成狠狠骂了句‘奶奶个熊!TMD,老子一定要活剥了霍霆震的皮!”
李凯看白痴一样的盯着孙建成。
重复了一句:“我跟了霍霆震二十年,他做不到如此精妙的局,只能是……”
“只能是谁?
李兄,你不会说是霍琛尧吧,他就算是活死人也喂了鱼!
海金龙己经绑着霍霆震那老鬼唯一的儿子进城了!”
什么?
李凯从椅子上跳起来,猛地拽起孙建成的领口:“你下令开城了?”
孙建成拍拍李凯的拳头笑的犹如饿狼:
“放心,宝坻武清区都是咱们的人,如今有霍琛禹在,就算塘沽静海失守,老鬼还不是要乖乖的投降!”
李凯目眦欲裂,摇晃着孙建成恨不得将他立刻毙了。
“我是说霍琛尧没有死,他诈死就是布的局!”
随着李凯的吼声,一枚炸弹在头顶炸开,屋顶塌陷,两人仓皇翻出房间。
几枚火箭炮炸开了他们的防守。
城外城内枪炮声隆隆,火光西射,内城碉堡上的几束探照灯照亮了整个城区。
左将军杨思荣及梁守城从策马跟在坦克两侧,他们的部队迅速建起哨卡,高射炮和机枪手迅速就位。
孙建成看到杨威的脸浑身打了个寒颤。
他穿着的不正是海金龙的衣服吗?
还有什么悬念,还能有什么悬念?
恐怕大三区早就失守了!
被霍琛尧不费吹灰之力反将一局将他的三十万大军困在这里,孙建成想起李凯那句‘请君入瓮,瓮中捉鳖’气的险些吐血。
混蛋,这个混蛋!
孙建成急红了眼咆哮着,怪不得他们一路凯歌没用几天轻松拿下华北半壁江山。
孙建成突然吼了一声:
“霍琛尧,你TMD的就知道放黑手!当年你为了督军之位引诱少帅中埋伏,今还要用同样的手段阴霍家军吗?
霍琛尧,你敢做就要敢当!”
孙建成这一声吼得对峙的将士们均停了火。
梁副官看到杨思荣不再进攻,焦灼的问:
“杨将军,难道你也信孙建成的鬼话?这些年他能拥兵自重,靠的就是给少帅泼脏水。”
杨思荣摸着下巴冷静的望着从外城门潮水般涌进来的霍家军。
面不改色的回答:
“少帅应该澄清,而不是继续当缩头乌龟。以前他是二少,现在他是督军,难道真要将大少昔日的部下全都杀了?”
梁守城明白了,杨思荣的意思是要少帅令所有部众心服口服。
可那件事,也是少帅心口的一根刺。
哒哒的马蹄声踏破了突然的静寂。
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整齐的策马而来,马背上的骑兵挎长枪背红缨刀,个个英姿飒爽。
马队几乎同时抬腿同时落地,没有发出丝毫的杂音。
杨思荣看着这支熟悉而又陌生的马队,突然红了眼眶。
这是少帅十二岁时组建的骑兵团,是战场上骁勇善战强悍霸道的一支队伍。
当时自己的部队深陷埋伏,就是这支骑兵团如一道红色的闪电,冲破了敌人的封锁线。
六年前,这支部队被解散,充入几个骑兵营。
没想到,少帅暗中又将他们组建起来了。
那个少年神将又回来了!
骑兵列队让出一条通道,一匹油光闪亮的枣红马昂着头徐徐而来,一如它骄傲的主人。
马背上的霍琛尧穿着墨绿色的呢子军大衣,流苏肩章泛着冷冷的银色光芒。
军帽上的五色帽徽在探照灯打过来时折射出冷冽而又闪耀的光辉。
他笔首的端坐在马背上,如一座巍峨的大山,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又给人一种踏实、安稳的依赖感,仅仅一个英武的身影,己经风采奕奕。
连木槿站在哨楼上,再见到霍琛尧,百感交集。
他的心机之深,他的耐心智力,他的狠绝果断,果然是天生的少帅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