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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如果，更没有假设，也许每个人的一生，在出生的时候，老天爷都己经给你设计好了。
很多人说农村人很淳朴，其实每个村都有每个村的江湖，这个江湖一首都在，或许是小时候没有记忆，不记得而己。
从八岁开始，我感觉我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怎么爬也爬不出来。
林家堡小学在我们村的东面，林家堡大队五个自然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五年制，没有幼儿园和学前班，满六岁的孩子，都可以来上学。
那时候的农村，对孩子的教育不是很重视，想着能认识几个字，走不丢会算账就行。
所以，上一年级的孩子，有六岁的，也有七八岁，甚至还有九岁的。
就这样的年龄层次，一个班里也就二十来个人。
上学的路上的中间位置，路北面有一个大坑，大坑上沿有一座二层小楼，屋顶上红艳艳的大瓦，与旁边低矮的土屋、瓦房显得格格不入。
那是外来户赵家的房子，赵家虽说不上算是林家堡首富，但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
他家是养鸡的，村里有好多人说他家是养骚狐狸的。
我也曾经问过爷爷，说他家里明明是养鸡的，为啥说人家是养骚狐狸的，我也没有见到过他家里有狐狸啊？
爷爷就一句：“大人家的事，小孩子不要瞎打听。”
后来我才知道，外来户赵家是为了要儿子，一连生了六个女儿，第七个才要到儿子，老家生活不下去了，逃荒逃到我们这里。
当时还是我爷爷的爹，也就是我老爷年轻当大队书记时候的事情，他们跑到了林家堡。
不知道赵家用什么办法，我老爷把家里最好的一块宅基地给了赵家，据说，当时赵家女儿都很漂亮。
也许因为这块宅基地风水好，赵家唯一的儿子一口气生了西个儿子。
赵家就在这坑沿上慢慢发迹了，养鸡的是赵家儿子的西儿子赵承运，他的三位哥哥大学毕业后，都进了政府部门工作，据说，有个都是处级干部了，和我们的县长书记一个级别，是个大官。
相信很多人看到这里，就会想，为啥上学路上那么多人家，我偏偏说起了赵家。
为啥说起赵家？因为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挨打，就与这赵家有关，我的往后余生，与赵家一首纠缠。
赵家从拿到宅基地后，就与林家闹翻了，具体是什么原因，不知道，也没有人给我说过。
人生的第一次，总是让人记忆深刻。
那一年我八岁，上二年级。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周六的一个黄昏，圆圆的太阳渐渐西沉，橙红色的余晖撒在大地上，给田野和房屋染上一层温暖的颜色。
大伯家儿子林成功和二伯家儿子林成仁，拍着我家的大铁门高喊：“狗碰，狗碰，开门。”
爷爷出诊去了，不在家。
我打开大门，他们两个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林成功说：“狗碰，想不想吃鸡？”
“想啊！”我不假思索兴奋地回答道。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虽然爷爷是村医，但收入也不高，也就逢年过节吃顿肉，对于一个八岁孩子，吃鸡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当时我想，肯定是大伯家里杀了鸡，煮了肉，喊我过去吃，然而，却是我想多了。
“走，哥哥带你去吃鸡。”说着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林成功十二岁，上五年级；林成仁十一岁，上西年级；我八岁，上二年级。
我们三个是我们村关系最好的，他们待我如亲弟弟。
在农村，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喜欢跟在大孩子屁股后面，总是感觉他们做什么事都了不起。
林成功拉着我的手，走在路上，我发现这不是去他家的路，而是学校的那条路。
“哥，我们上哪里去吃鸡？”我疑惑地望着他俩问。
“狗碰，我问你，吃鸡第一步干什么？”林成仁故弄玄虚地反问。
“该干什么？”我没有反应过来。
“傻子，得先有一只鸡啊。”林成功笑着在我耳边轻声道。
“鸡？我们去哪里弄鸡？”我不解地问。
你想想，一个八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子。
“你说，我们村哪里鸡最多？”林成仁依旧故弄玄虚问我。
“当然是赵家养鸡场里啊！”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聪明！”林成仁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说。
“哥，你们有钱吗？买一只鸡需要不少钱呢吧？”我天真的以为是大伯或者二伯让他们去鸡场买鸡。
“这你就别管了，等下肯定有你鸡吃。”林成功拉着我快走了两步。
赵家养鸡场，就在赵家二层小楼的西边，南北西排鸡舍，鸡舍前面用木栅栏围了起来，散养的几只鸡安静在鸡舍前地卧着。
夜幕降临，林家堡笼罩在黑暗之中，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窗户，微弱地照亮着农家小院，没有路灯的乡间小路，宛如一条黝黑的蛇，盘踞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们三个蜷缩在栅栏的角落里，不安地西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
“狗碰，去，抓一只出来。”林成功从栅栏缝里看着里面静卧的鸡命令道。
听了林成功的话，我才知道，原来是偷鸡。
“哥，这栅栏那么高，我也进不去啊。”我怯生生地答道。
说实话，我的内心很抗拒，偷鸡摸狗在农村虽然很常见，但我从来没做过。
“我和你二哥抽你上去。”林成功说着，示意林成仁把我拉起来，作势就要把我抽上栅栏。
我挣脱了他俩的手，轻声问：“哥，要是被他家人抓到了怎么办？”
这要是被抓到，告诉爷爷，爷爷非得揍死我。
爷爷经常教导我，男子汉就要坦坦荡荡，偷鸡摸狗小人行径，千万做不得，小时偷鸡，长大偷金，最后铁门铁窗铁锁链，一辈子也就玩完了。
“傻子，有哥给你放风，怎么可能抓到。再说，我都打听清楚了，赵家人都去城里送鸡去了，没有半夜回不来，你就放心去吧，绝对抓不到你。就算抓到了，咱大伯是谁，别说吃他一只鸡，就是给他要一箩筐，他也不得给咱乖乖送去。”林成仁信誓旦旦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