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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没有错。
我深吸口气，冲动地想要不要趁此机会把这件事告诉他好了。
可目光瞥到一旁乖乖站着的苏茗茗，我又失了声响。
有什么意义呢。
看起来像小孩子赌气一样。
不知道生病还好，喻星提过之后，我就感觉四肢一直发着软，只能悄然抓着他衣角支撑，看着苏茗茗颈间的玉观音虚弱地笑笑。
“好漂亮的观音像。”
苏茗茗“嘭”地红了脸，支支吾吾：“啊、是阿夜送的，我还以为很普通呢……”
我当然知道是周纵夜送的。
母亲和芳姨在怀我们那年上山求的，佛与观音一对，算是……我们定亲的象征吧。
我也为它，凛冬飘雪时跳进冰河里，搞得自己无比狼狈，又暗自窃喜。
我的阿夜愿意和我结婚了。
后来也问过他要不要换一下，他抓它抓得很紧，盯了我半晌，罕见地没接话。
格外重视的样子。
原来是我不配拿他的玉观音。
喉间好像涌出一阵腥甜，我默默吞下，只当这相欠的已还不清了。
“嗯，阿夜很喜欢它……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喜欢什么东西。”
我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倒向喻星怀里，依旧盯着那块观音像。
“苏小姐，拜托你好好珍惜它。”
苏茗茗看了我一会儿，腼腆地抿着嘴唇：“都说素素姐跟阿夜关系一般，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
关系一般。
我咳呛似的笑出了声：“没有……只是经常看他戴而已，我们的确不怎么熟悉。”
“嗯？我看你很了解他啊，要不是阿夜说了跟你只是朋友，我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有心还是无心，每一刀都伤得见血。
我只能强打起精神，故作无奈地朝喻星瞥了一眼：“生气了我可哄不好。”
没明说，可话中暧昧含义明显。
有道目光钉在我身上，像黏腻蛛网包裹而来。我含着笑与苏茗茗交谈，没有回头。
她正与我说到上次周纵夜过生日那天带她去的海洋馆，一只手就按在她肩上，强硬而充满占有姿态地将她揽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她这么熟？”
苏茗茗捂嘴笑着，肆无忌惮地撒娇：“我跟素素姐一见如故嘛，你别吃醋，我最爱的还是你……哎哎别拽我！”
目光只从他们的背影上掠过一眼，视线就瞬间模糊得不成样子。
左手被喻星牵住。
车停在河堤边，过去的路上，我从脖颈上扯下来一块玉佛，面无表情地扔进了湖里。
喻星看到了。
他什么也没说。
……
母亲这场生日宴办得声势浩大。
我陪着她应酬来来往往的人，在她警告的视线里默默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你想好了，选那个不明不白冒出来的喻星？”
母亲的目光落在周纵夜身上。
我知道她仍旧是不甘的。
上台讲完客套的致辞，她在宾客席中扫视一圈，矜持笑了。
“其实，今天还有一件事，是小女江素婚事将近，借此良机，正好向大家公布。”
“素素，带你的未婚夫上来说两句话。”
全场大部分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周纵夜身上。
我们两家的婚事不是秘密……我这些年对他穷追猛打闹的那些笑话同样不是。
他的脸在阴影中，沉凝望着我，我知晓他不愿意。
可依旧向他伸出了手。
滚烫的掌心，热度翻飞如蝴蝶。
而蝴蝶不会为我停留。
他随性笑了笑，正要迈步牵住我——
只交错了一瞬，我已经与他擦肩，牵起了他身后的喻星。
穹顶流光倾泻。
星子如瀑泄下。
我的星星，就在眼前。
观众席里寂静无声，母亲垂着眼，端肃如油画。
那人仍在阴影中，停了脚步，似乎不可置信。
我阖眼，朦胧的泪意消逝无踪，牵着我的未婚夫上台，压着抹胸躬身：“谢谢大家的祝福，我和喻星的订婚典礼定在下周，欢迎各位前来观礼。”
在惊诧的人群前维系完周全的礼仪，我才终于敢看向他。
“阿夜。”我注视他沉郁在灯光下的面容。
“你不祝福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