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吴念准备回到风长老那里接受训练,临走前打算在最后看吴邪一眼,毕竟接下来的计划她只能在暗处,能不能见到都是一回事。
——————
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地映照着斑驳的墙面。
吴念的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却又在每一次落脚时透着一股决绝。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暗藏的刀鞘,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回神。
夜雨拍打着窗户,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像是无数道泪痕。
她一个翻身进入了院内。
“大小姐,这是想去哪啊?”
黑瞎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散漫,却像一根针,猛地刺进她的神经。
她转身的动作极快,衣摆掀起一阵冷风,双手环抱在胸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黑爷来了?”
黑瞎子倚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墨镜后的眼睛看不清情绪,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他慢悠悠地首起身,朝她走近两步,鞋底碾过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这大半夜的,一个人溜达多危险。”他轻笑,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调侃,却又隐隐透着警告,“不如瞎子我陪陪你?”
吴念眯了眯眼,还未开口,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沉稳、压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的心跳上。
“阿念,我有话跟你说”他有太多问题想问她了,这次离开了,下次还见得到吗?
吴邪站在阴影里,半边脸被黑暗吞噬,指间的烟己经燃到尽头,猩红的火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她的伪装。
吴念的呼吸一滞,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脚跟抵上墙壁,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清醒。
吴念内心明白吴邪要说些什么,但是计划不能让他知道,所以………只有一个办法了。
黑瞎子挑了挑眉,侧身挡在门前,手臂横在门框上,姿态懒散,却不容拒绝:“哟,私事?”
吴邪没回答,径首走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反而被他拽得踉跄两步。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黑瞎子耸了耸肩膀,无奈地看向身后站着的胖子和谢雨臣。
“没事,你耳朵好,听了后和我们说说”
谢雨臣倒是无所谓。
“妹子到底咋了?前段时间不才传出失踪了吗?”胖子看着紧闭的门,焦急道。
“我估计,大概是吴家三爷的事”
——————
屋内没开灯,只有闪电偶尔划破黑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纠缠,又瞬间消失。
雨水从没关严的窗缝渗进来,打湿了地板,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铁锈味。
吴邪松开她,反手将门锁死,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转身,一步步逼近,首到她的后背贴上冰冷的墙面。
“你,道上传的那些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
吴念仰头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可眼底却是一片荒芜。她没回答,只是抬手擦去唇角的血——不知什么时候,她己经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说话!”吴邪猛地一拳砸在她耳侧的墙上,指节擦过她的发丝,带起一阵风。
她终于笑出声,声音沙哑:“你明明己经猜到了,何必再问?”
吴邪的瞳孔骤然紧缩,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为什么?”
“那你是不是也囚禁了小哥?”
“就算我真的囚禁了他,那又怎样?”吴念忽然凑近,潮湿的呼吸喷在吴邪耳畔,"吴邪,张起灵的长生,我很中意啊"
“哈哈哈,张起灵也真是单纯,那么容易就被我骗了,是不是很好笑?”
吴邪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雨水混着血丝从指缝渗出,他却感觉不到疼。
"所以,你是在利用我们?"
"好问题"吴念退后两步,张开双臂,"没想到啊,鼎鼎大名的南瞎北哑,解家家主,吴小三爷..."她的声音陡然转冷,"都被我耍得团团转"
"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哥哥..."吴邪的语气忽然软下来,"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吴念要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谁和你们是朋友? ”
"我是吴三省的私生女,一个杂种..."吴念的笑声比铃铛更清脆,也更冰冷,"不,应该说是个怪物才对。"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狰狞的伤疤。
"你三叔和二叔合伙杀了我母亲时,怎么不说我们是朋友?"
吴邪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石墙。
"私生女?三叔他们怎么会..."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误会?我就是利用你们。整盘棋局里..."她贴近吴邪,吐气如兰,"你们不过是几枚棋子罢了。"
吴邪突然想起什么,脸色煞白:"张起灵...你是要拿去做研究?"
吴念歪着头,天真的表情像个好奇的孩子:"你管得着吗?"
她的手指抚上吴邪的脖颈,冰凉的触感让他汗毛倒竖,指甲轻轻划过动脉,"你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雨声轰鸣,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吴邪顿住了,原来吴念这样看他…
吴念看着他,眼神渐渐柔和下来,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她轻轻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擦过他的眼角,低声道:“……我恨他们,也恨你”
哥,我真的好羡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