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西的鱼市边上,夏风曾经设了一个安全屋。
祁越将大家带到了安全屋,立即就瘫坐到了一张太师椅里。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西合院,外面就是腥味冲鼻的鱼市,从早上到下午都人声鼎沸。
除了主屋,院内还有两个厢房。主屋与大门之间立有砖砌的影壁,天井里的桂花树刚刚开完花,地上铺满了金色的花蕊。
尤鹃采购了一批生活用品,还替尤东买了几份从重庆送过来的大公报。
广州沦陷,武汉沦陷……大好河山支离破碎,令人窒息。
当前,尤东还必须按照特派员的身份来说话办事,给大家注入勇气和信心。
尤鹃主动说:“我们先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去一个信得过的大夫来,替大伙儿看病疗伤。”
照顾完祁越和林小婉,尤鹃走到尤东的身边,眨着眼睛说:“这一天,好险啊……”
夜色如墨,铜质的油灯上跳着一朵可爱的小火苗。不知在何处,如诉如泣的二胡声飘了出来,令人想到这样的句子:“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啪嗒!”
一个细微的响声引起了尤东的警觉,可以想到连遭打击的百草堂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尤鹃也听到了异常的声音,看到哥哥己经把右手的食指放到了自己的嘴唇上。接着,尤东指了指洗盆,让尤鹃大大方方地开门泼水,掩护自己溜出屋,进一步察看情况。
祁越和林小婉都在正房里面休息,能够听到两个人细微的鼾声。
不速之客不是老练之人,否则就不应该弄出声音。他不可能上屋顶,那样更容易弄出声音来。刚才微弱的声音就发生在院子里面,最佳的藏身地就是在影壁的后面。借着尤鹃开门倒水,尤东就像一只猎豹溜出了东厢房,从桂花树下面闪到了影壁之下。
对方守在影壁后面,也就守住了西合院的出口。
一般说来,跟踪过来的人是两人一组。发现目标的住处后,也往往留一个人监守,让另一个人回去报信,带人马过来。
尤东断定监视者会两眼死盯住有灯的东厢房,观察倒水者一举动。背着厢房门口的光,从西端悄悄绕过厚实的影壁。果然,墙根的东边蹲着一个黑衣人,手里举着一把可以连发二十响的盒子炮。
不能犹豫,尤东腾空而起扑到了那人的身后。对方刚刚转过身,肩膀上的脖子就被扭成了一个死角!
颈椎完全脱臼,发出一声脆响。
尤东把完全尸体放到地上,又在他的左胸上捅了一刀。
拔出刀刃,一股热血跟着就涌了出来。尤东回头看了一眼环境,才对着依旧站在厢房门口的尤鹃说:“快!立即去喊醒祁越和林小婉,我们必须马上转移!”
多耽过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尤东立即冲到大院的门后,警惕地守着通向市场的街面。
尤鹃回来,己经关上大门,加了门栓。现在这道门居然没有关死,跟踪者是翻墙而入?还是有什么别的手段?
好在有护城团的巡逻队,市场这里到处都是人影。对方很可能是想等到半夜动手,才给尤东留出了时间。
祁越能走,看到尤鹃把林小婉扶到门边,尤东蹲下身体就将林小婉背到了背上。
“还有能去的地方吗?”
尤鹃说:“我们常住悦来客栈,那儿我熟?”
“好!我们立即过去,这里就不管了!”
夜风很凉,各种危险还会接踵而至,命运的齿轮将会越咬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