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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妈妈前脚出门，就又响起了敲门声。
“卢妈妈忘带什么了。”
一开门见是方武，姜瑜的笑容僵在脸上。
翻了个白眼就要关门，方武伸手拦住。
姜瑜手劲没他大，只得死死抓着门把手。
“方家好教养，不请自来的德行一脉相承。”
“姜娘子为何不答应。”
方武不明白，她也有二十三西了吧，他家有什么不好。
姜瑜真的是被普信的一家子气得不行。
抬脚踹向方武他弟，趁他吃痛连忙把门关上。
“再来我喊人了，甜水巷住的不少捕快你不会不知道吧。”
方武捂住要紧处，想抬手砸门，但也真的怕姜瑜喊人。
“呸，小寡妇，老子看你能不能嫁出去。”
姜瑜抵在门后，正好听到这句话。
“嫁不出去也不会去你们方家，还想吃我的绝户！呸！”
“泼妇！”
“滚！”
程津听到旁边院里的吵闹声，衣服都没穿好跑出来。
冲着方武喊。
“你是谁，怎么在我们甜水巷闹事。”
方武还想说什么。
“姜娘子家从未有男子出入，你怕不是什么贼人吧，我可报官了。”
方武欺软怕弱，也知道甜水巷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家。
“误会误会，找错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姜瑜家走了。
程津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垂下眼眸心底有了打算。
隔着院墙。
“姜娘子没事吧。”
“没事，今儿郎君来得很及时。”
“还是晚了点。”
傻子，还想再早点那是不是要住到她家里来了。
“明日摊子休息，听说县里很多人去郊外春游。”
“城东有片竹林，依山傍水，很适合踏青。”
“那我也带着岁岁去看看。”
“好。”
姜瑜心情好，挎着篮子就带着岁岁出门了。
买点鸭货，鹌鹑蛋卤着。
春笋也上了，切条焯水，调好料汁腌一晚上，明天吃正好。
再买点桃子李子，果干蜜饯。
“娘，好多好吃的。”
岁岁觉得自己都要流哈喇子了。
“明天出去玩，这些吃的全带上好不好。”
“好，还要买糯米糖！”
买完东西，姜瑜转到送羊奶的店子，让店家明早给她多送两筒子羊奶，做酥酪。
姜瑜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捣鼓，烤了不少饼干，胡饼，咸口甜口的都有。
羊奶加糖煮开，酒酿过滤只取米酒汁，倒入羊奶中，凝固后就成了酥酪。
所有东西装好，满满当当西个大食盒。
卢妈妈到厨房煮早食。
“娘子今日心情真好，笑盈盈的。”
“有吗。”
“有，可明显了。”
姜瑜不理她，去收拾东西，泡了一大壶茶晾凉，给岁岁煮了筒桃子水。
吃过早食，昨日约好的马车也过来接了。
“哎呦，娘子这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好不容易出去玩一次，当然要带足了。”
姜瑜和卢妈妈搬了两趟才把东西运完。
再一次坐上马车出城，心境和去年完全不同了。
岁岁扒着窗户，轻柔的风吹到脸上，特别舒服。
这地踏青的人不少，放风筝的，垂钓的，还有不少围炉煮茶的人。
挑了一块空地，背靠一小片竹丛，车夫帮着把东西搬下来。
姜瑜检查了一下草丛，铺了两层厚厚的粗布，细细的撒了防虫的药粉，才把岁岁放上去。
姜瑜也靠坐一旁，晒着暖阳，吹吹风。
“太舒服了。”
卢妈妈倒了水，递给母女二人。
“姜娘子，好巧。”
程津提了个食盒，程翊跟在后头。
心下腹诽，都在这处转了两圈了。
“姜姐姐，小岁儿，卢妈妈，好巧。”
一碗水端平。
“程郎君，二郎也来踏青。”
“是，可是我们忘带粗布，转来转去也找到合适的地方。”
卢妈妈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转到姜瑜旁边给二人让位。
“那与我们同坐吧。”
兄弟俩坐下，程翊掏出一个小风筝。
“岁姐儿想不想放风筝呀。”
岁岁期待的看着姜瑜。
“去吧。”
得了姜瑜的首肯，开开心心就去牵程翊了。
卢妈妈也站起来。
“我和岁姐儿他们一块去。”
也不等姜瑜说话，三人就走了。
程津打开盒子，拿出他买的吃食。
“糯米糖，还有这个玉露团，听店小二说小娘子都喜欢买，姜娘子也尝尝。”
程津买了不少口味的玉露团，各式各样的不同的造型。
“程郎君出游，光买糕点了。”
也递过去一碟子饼干。
“上次程郎君吃这个茶味桃酥觉得如何。”
“姜娘子别出心裁，这茶香合着桃酥的香甜，很好吃。”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一个小姑娘从旁边跑过，被绊倒在地，手里拿着的东西摔落。
姜瑜连忙起身扶起小姑娘，给她拍了拍膝盖。
小姑娘一手抹泪一手指着地上吃吃食。
“呜呜呜，我的乌米团。”
姜瑜扭头看向草地。
散落的一地糯米被染成黑色，里面包着的馅料。
是妈妈经常包的。
颤抖着声音问小姑娘。
“小妹妹，你这乌米团是在哪买的。”
小姑娘没说话首哭，姜瑜有些急切。
程津递过来两块玉露团。
“给你吃这个，你告诉姐姐你的乌米团在哪买的好不好。”
接过玉露团的小姑娘这才止住了眼泪。
手指遥遥的指向竹林的另一边。
“在那边的小亭子里买的，是一个婆婆背来的。”
姜瑜捡起地上的乌米团，呆呆的就要往嘴里塞。
程津连忙拦着抓住姜瑜的手。
“我陪姜娘子过去买，这掉了就别吃了。”
姜瑜借力站起来。
“对对对，去买，我现在就去。”
程津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
喊了一声不远处的程翊，程翊小跑过来，他交代了一下。
“我和你姜姐姐过去买东西，你和岁姐儿卢妈妈说一声。”
姜瑜手里还攥着乌米团，脸上满是紧张。
这太像妈妈做的乌米团了，糯米一样的是用植物汁染成的黑色，连里面包着的馅料都很像。
程津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因为一个乌米团失态。
只能先陪着她去找卖乌米团的那个婆婆。
姜瑜的脚步有些急切。
到了竹林那头，是有不少人手里拿着乌米团，但是亭子里没见着有卖乌米团的婆婆。
姜瑜脚步慢下来，行尸走肉般走到亭子里，坐着不说话，只看着手里的乌米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津蹲下身来。
“姜娘子等等我。”
姜瑜没说话，程津就跑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递给姜瑜一个小纸包。
“乌米团。”
姜瑜接过打开，尝了一口。
是这个味道，对的，就是这个味道。
十八年了。
程津上次在摊子那也见着姜瑜哭了，和这次这般哀伤的模样不同。
他不敢打扰，只能坐在一旁陪着。
姜瑜混着眼泪一口一口吃完，才回过魂来。
“程郎君，哪来的。”
“我和一位郎君买的，他说那婆婆背着背篓，应该是走街串巷卖吃食的，这会做乌米团的人对姜娘子，是重要吗。”
姜瑜重重点头“很重要。”
“我能不能求郎君一件事。”哀求道。
“姜娘子请说。”
“我在曲水不认得什么人，程郎君从小在这里长大，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卖乌米团的婆婆。”
程津刚刚己经和那位郎君细细问过了那位婆婆的穿着样貌。
“好，我帮娘子打听，一有消息就和娘子说。”
“谢谢郎君，麻烦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