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清晨是被一种极其陌生的虚弱感拽醒的。浑身骨头缝里都透着酸软,嗓子更是火烧火燎,自从成为能力者,疾病早己与他绝缘,这突如其来的发烧让他措手不及。
他的意识在高温的熔炉里翻腾,他甚至开始产生幻觉——一个面容模糊、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在他眼前焦急地张嘴呼唤。张泽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叔叔,但潜意识却固执地认定这就是他的叔叔。
“叔叔”的嘴唇微动,张泽努力集中的精神,才勉强辨认出他反复嘶喊的话语:
“你所热爱的,就是你的生活!”
这莫名的话语在混沌的脑海里回荡,张泽只觉得天旋地转,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完了,这怕是完蛋了。
…………
和往常一样,林湘吃过早饭就溜达着往张泽家跑。然而,今天他家的大门紧闭着,不像以往那样为她敞开一条缝。她砰砰敲了好几下,又拔高嗓子喊了几声“张泽”,里面依旧一片死寂。
“这家伙……不会又偷偷摸摸跑去执行什么鬼任务了吧?”
林湘心里犯嘀咕,一丝不安悄然爬上心头。她赶紧跑回家,熟门熟路地翻出张家大门的备用钥匙。
推开张泽家的门,一股不同寻常的寂静扑面而来。客厅里空荡荡,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林湘的心提了起来,快步走向张泽的卧室。当她轻轻推开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张泽正蜷缩在床上,整张脸烧得通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连头发都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呼吸急促而沉重。
“张泽!”
林湘惊呼一声扑到床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烫得她指尖一缩,她立刻明白了状况。
林湘眼睛咕噜一转,转身就跑回了自己家。几分钟后,她再次出现在张泽床前时,己经换上了一身粉白色的护士服!
她轻轻推了推昏睡中的张泽。
“喂,醒醒!抬起胳膊来,量体温了!”
正感觉自己在“叔叔”的引领下飘飘然走向天堂之门的张泽,被这熟悉的声音硬生生拽了回来。他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中只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的身影。他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怎么到医院了。但还是乖乖地抬起了胳膊。
林湘忍着笑,迅速把体温计塞进他腋下。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当林湘取出体温计,看到那明晃晃的“40.3℃”时,她俏皮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眉头紧紧皱起。
“40度3!这可不是普通的发烧了,一定要出重拳,烧傻了可怎么办!”
趁张泽还残留一丝清醒,林湘赶紧端来一碗刚刚在厨房匆忙熬好的白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浑身的张泽扶坐起来,让他虚弱地靠在床头。然后,她像哄小孩子一样,舀起一勺吹凉,递到他唇边。
“来,张嘴,啊——”
烧糊涂的张泽异常配合,一勺接一勺,竟然把整碗粥都乖乖喝了下去。看他喝完,林湘立刻拿出准备好的退烧药,凑到他嘴边,故意捏着嗓子,模仿着经典的腔调:
“大郎,该喝药了~”
张泽皱着眉,听话地喝了一口,苦涩的药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他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委屈地嘟囔。
“苦……不要喝……”
这副孩子气的模样,让林湘一下子想起了他小时候生病的样子。看来是真烧糊涂了。再不退烧,脑子怕是要烧坏了。情急之下,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胡说,明明是甜的!不信你再仔细尝尝?”
张泽半信半疑,犹豫地又喝了一小口。林湘眼疾手快——“走你!”
她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迅速把剩下的药一股脑灌了进去!
“咳咳咳……”
张泽被呛得咳嗽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苦得首咧嘴。林湘早有准备,飞快地剥开一颗奶糖塞进他嘴里。甜味瞬间冲淡了苦涩,张泽扭曲的表情这才慢慢舒展开来。
看着张泽重新躺下,呼吸似乎平稳了些,林湘才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抹了抹自己额头渗出的细汗。照顾病人,还真是个体力活。
她转身又去了卫生间,端来一盆温水和毛巾。回到床边,看着昏睡的张泽,她清了清嗓子,下达指令。
“喂,把衣服脱了,擦擦身子好降温。”
张泽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竟真的乖乖配合着,让她帮忙把被汗浸透的上衣脱了下来。
线条分明的腹肌瞬间暴露在眼前。林湘的眼睛“噌”地亮了,差点没忍住伸手去戳一戳那紧实的触感。但理智迅速回笼——不行不行,病人要紧!
她强压下自己的欲望,麻利地用毛巾快速擦过张泽的脖颈、胸膛、后背和手臂,动作尽量轻柔又迅速,帮他散去一些燥热,好让他能舒服一点入睡。
忙完这一切,林湘累得腰酸背痛,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她趴在床边,看着张泽烧得通红但终于安稳下来的睡颜,忍不住小声嘀咕。
“臭张泽,等你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非得让你好好补偿本小姐不可……”
声音虽带着抱怨,眼底却满是关切。
…………
中午时分,周晴在家左等右等不见女儿回来吃饭,心里有些纳闷。她起身来到张家,轻轻推开张泽卧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幅静谧的画面:张泽沉沉地睡在床上,而林湘也不知何时也趴在床边睡着了,一只手还无意识地搭在张泽的手臂上,睡颜恬静。
周晴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孩子,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掩上了房门。
(作者在宿舍发烧没有人照顾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