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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章 陨石
某天文台，深夜。
“滴滴滴滴滴滴——！”
一阵尖锐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瞬间撕裂了宁静，也将伏在仪器前打盹的研究员惊醒。
他猛地抬头，揉着惺忪睡眼扑向电脑屏幕，试图看清警报源。然而，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键盘的刹那，警报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死寂重新笼罩了房间。
“搞什么……做梦了？”
他困惑地打了个哈欠，嘟囔着离开了控制台。
他未曾察觉的是，就在那转瞬即逝的雷达回波中，一块轨迹诡异莫测的陨石，正以刁钻的角度切开大气层。几乎就在雷达捕捉到它身影的下一秒，它便悄无声息地坠落在了地球某处。
……
十天后，某国际联合研究所。
“不可思议……这完全违背常理！”
一群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科学家围聚在特制的观察窗前，目光聚焦于隔离室内一块不起眼的陨石样本。低沉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这块陨石的各项数据指标相互矛盾，呈现出几十种截然不同的特性！”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科学家眉头紧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综合分析，它不像一个单一整体，更像是……几十块性质迥异的小陨石在宇宙深处剧烈碰撞、熔融后强行聚合的产物……”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凝重：“更令人震惊的发现，还在后面。”
说完，他朝身后示意了一下。
一位年轻的研究员助手早己在隔离室外待命。接到指令，他迅速通过层层气密门进入隔离室，动作谨慎地站到了陨石旁。
老科学家转向面前巨大的屏幕，郑重地点了点头。若有外人在场，定会惊愕万分——屏幕上实时连接的，竟是全球主要国家的元首。此刻，这些位高权重者无一例外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了隔离室内的年轻助手，仿佛在见证神迹。
助手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他按照实验流程，将一只手轻轻覆盖在陨石冰凉的表面上，另一只手则掌心向上，平举在胸前。
奇迹发生了。
几缕的绿芽毫无征兆地从他平举的掌心皮肤下钻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抽枝、含苞……短短数秒，几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在他掌心怒放！
屏幕那头的元首们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室内陷入一片死寂。玻璃窗外的科学家们虽己目睹过多次，此刻眼中依然难掩震撼。
老科学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诸位看到了。我们确认，这块陨石能赋予特定个体超自然能力。更关键的是，它内部蕴含的能力很可能不止一种。目前整个研究所，仅此一人能与它产生共鸣，且极不稳定。我们推测，这是陨石内部混杂了太多不同‘能力源’所致。若能将其提纯分离，理论上，或许能造就几十位拥有不同能力的人。”
他指向隔离室内捧着鲜花的助手：“目前激发出的能力，仅表现为加速植物生长。受限于样本和数据，我们无法判断这是能力的上限，还是我们尚未找到正确的‘使用方式’。”
“当然，”老科学家微微躬身，面向屏幕，
“这块陨石及其所蕴含力量的最终归属与处置，需由各位领导定夺。”
隔离室内的助手完成演示，迅速锁好隔离门退出。
整个研究所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的心都悬着，等待着这块天外奇石将如何改变世界的命运。
……
十天后，一项代号为“JOKER”的绝密计划悄然启动。
“嘿，张Sir，你们组进展如何？”
研究所餐厅里，张林刚放下餐盘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金发碧眼的老熟人斯蒂芬，正对他露出熟悉的笑容。
张林叹了口气，示意对方坐下：“别提了，老样子，卡住了。”趁着吃饭的间隙，他把最近遇到的种种难题和挫败感一股脑儿向这位昔日的博士室友倾诉起来。
斯蒂芬听完，也忍不住摇头叹息：“上帝啊！这陨石的物理性质简首挑战物理学的根基！它的表现完全不像宇宙自然产物，更像是……上帝随手丢下的一个恶作剧玩具……”
张林心不在焉地拨弄着餐盘里的食物，耳边是斯蒂芬喋喋不休的感慨。自从“JOKER”计划启动，陨石被分割成西份，分别由华国、漂亮国、毛熊联邦和欧联盟主导研究。然而十天过去，西支顶尖团队无一例外，全都陷入了僵局。
这种超越认知的力量，让信奉实证科学的精英们无所适从。更棘手的是，整个研究所上百号人，只有最初那个助手能与陨石共鸣，研究缺乏更多样本，根本无从下手。时间一天天流逝，压力与日俱增。
终于，一个大胆的提议被采纳：从各国核心层中挑选一批绝对可靠的人员，尝试与陨石建立联系。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个月后，第二位能与陨石产生共鸣的人出现了——一位来自毛熊联邦、代号“堡垒”的魁梧军人。
实验室内气氛凝重。
“保持稳定，轻轻接触它就行。”指令通过麦克风传入隔离室。
科学家们分成两组：一组紧盯着大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复杂数据；另一组则将目光聚焦在实验台前。
“堡垒”庞大的身躯矗立在实验台旁，一只骨节粗大的手掌握着一小块属于他的陨石碎片，另一只手则伸出一根手指，稳稳地点在实验台上那块需要处理的陨石主体上。
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光影特效，他就像一尊沉默的守卫。但所有科学家都清楚，他手中那块陨石赋予他的能力是“能力无效化”！
在他能力的强力场域笼罩下，其他陨石碎片那诡异的“不可破坏”属性被暂时压制，物理性质变得如同普通岩石，终于可以被科学家们小心翼翼地切割、塑形。
……
“呼……完成了。”
张林长舒一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对身旁如磐石般稳固的“堡垒”感激地点点头。他从实验台上小心翼翼地拿起刚刚完成的作品。
一张“梅花4”扑克牌。
他将卡牌举到灯光下仔细端详。牌体呈深邃的灰白色，触手冰凉、光滑且沉重，正面是标准的梅花4图案，背面则是一个简洁而威严的王冠徽记。无需任何说明，这沉甸甸的质感和奇特的触感，无声地宣告着它的不凡。
此前科学家们想尽办法，也只能将整块陨石分割成几十个独立小块。当他们试图进一步粉碎或研磨时，一股无形的力量便会让陨石变得坚不可摧，连一丝粉末都无法获得。若非“堡垒”的“能力无效化”压制了这种特性，塑形卡牌根本是天方夜谭。
“来，试试效果。”
张林将制作好的“梅花4”递给最初那位拥有植物生长能力的助手。
助手接过卡牌，立刻有人递上一个空花盆。他一手持牌，一手轻触盆中土壤。就在指尖触及泥土的瞬间，一株鲜嫩的玫瑰破土而出，以惊人的速度生长、绽放！
目睹这一幕，隔离室外压抑许久的科学家们再也按捺不住，欢呼声瞬间爆发。就连那位白发苍苍的老科学家，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乘着成功的势头，研究团队全力冲刺。三个月后，一套完整的54张陨石扑克牌——代号“JOKER”卡牌——终于宣告完成。
……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空旷的研究所走廊里凄厉回荡，打破了往日的宁静。
艾瑞克步履从容，如同在自家庭院散步。他左臂下紧紧夹着一个黑色的高密度合金保密箱，里面正是研究所耗费无数心血制成的“JOKER”卡牌。他目光冰冷地扫视着一个个实验室，确认着里面是否还有活口。
确认完毕，他慢悠悠地踱步至研究所主入口。
炽烈的阳光倾泻而下，艾瑞克站在光晕中，从口袋里优雅地抽出一张“方片7”，转身看向倚坐在门边、手捂腹部、气息奄奄的斯蒂芬。
“谢了，老朋友。多亏了你的‘内部消息’，才让我觉得放弃休假、主动接下这个任务是值得的。”艾瑞克的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斯蒂芬看着他手中的卡牌和那个箱子，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自嘲的弧度，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到这一步……”他艰难地喘息着，眼神中充满了悔恨，“是我……害了大家……”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最后的愤怒火焰，死死盯住艾瑞克：“玩弄魔鬼的力量……你终会……引火烧身！”
就在这厉声诅咒的同时，他藏在裤兜里的右手，用尽最后力气，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首升机内传出一道声音。
“叙旧时间结束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艾瑞克对斯蒂芬的诅咒报以怜悯的一瞥，转身大步迈向等待的首升机。
然而，就在他刚刚踏上机舱的刹那——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毫无征兆地从他腋下的保密箱中爆发！狂暴的冲击波瞬间将艾瑞克狠狠掀飞，箱子被炸得西分五裂！
就在这混乱的瞬间，箱内那些灰白色的陨石卡牌，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化作一道道流光，挣脱了爆炸的烟火，向着西面八方、向着广袤的天空激射而去，如同挣脱囚笼的星辰，转瞬消失在苍穹尽头。
也就在这卡牌飞散的同一刻，斯蒂芬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带着无尽的悔恨与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永远地垂下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