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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天。西北边陲小镇的补习班宿舍里，弥漫着一股汗味气息。陈嘉豪从铁架床上爬起来，熟练地套上那件穿了十多天黑色连帽卫衣。趁着舍友还在蒙头大睡，他偷偷的地拿起窗台上那瓶室友的洗发水，毫不客气地挤了一大坨，溜进了水房。
冷水浇头，胡乱抓挠几下，算是完成了晨间洗漱。他对着宿舍里唯一一面模糊的镜子，仔细戴上了自己最鲜明的标志——一个洗得有些发白、却始终不离脸的黑色口罩。
走出宿舍，无视着路上同学们投来的复杂目光，陈嘉豪昂首挺胸。在他的心里，这些眼神无疑是对他独特风格的最高赞赏，是庸碌之辈对特立独行者无声的仰望。想到此，陈嘉豪忍不住轻哼了起来。
“氧气的密度比空气略大，不易溶于水，因此收集氧气通常采用排水法或向上排空气法……”
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师用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费力地讲解着知识点。台下，稀疏的二十几个学生，认真听讲的不足三分之一。有人偷偷翻着小说，有人压低了声音和同桌分聊天，后排甚至有人趴在桌上补觉。
这里是西北深处一个几乎被地图遗忘的村落，距离最近的县城也要在崎岖的土路上颠簸几个小时。暑假过后就是初三，家长们咬着牙凑钱送孩子来补习，盼着能挤上通往外面世界的独木桥。
然而，对大多数从未踏出过这片黄土地的孩子来说，课本上的知识远不如村口那棵老榆树和山坡上的羊群来得真实。老师讲完一道例题，回头看着这懒散的景象，无奈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他准备转身继续板书时，靠窗的一个学生突然指着窗外惊叫起来：“沙尘暴！沙尘暴来了！”
浑浊的黄色如同幕布，瞬间吞噬了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狂风卷起的沙砾噼啪敲打着窗户。老师对这种西北常客早己司空见惯，立刻沉稳地指挥。
“快！关紧门窗！都回到自己座位坐好，别乱跑！”
学生们一阵骚动，迅速照做。老师也趁机坐下，疲惫地靠在讲台边，等待这场风沙过去。
就在这紧张而安静的时刻，教室后排的陈嘉豪猛地站了起来！在全班愕然的目光中，他旁若无人地面向窗外，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嘴唇飞快地翕动，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而神秘的仪式。那专注而虔诚的姿态，与他平日里的形象格格不入。
“陈嘉豪又在搞什么鬼！”
有同学低声嘀咕。
“又是他……”
大家看清是他，惊讶很快变成了习以为常的无奈，甚至带点看热闹的意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靠窗的同学再次惊呼。
“快看！沙…沙尘暴好像退了？！”
这声惊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所有人，包括老师，都难以置信地望向窗外——只见那刚刚还气势汹汹的黄沙，竟真的像撞上了无形的屏障，开始诡异地向后退却！风势似乎也在减弱！
陈嘉豪听到惊呼，下意识地睁开了眼，茫然地望向窗外。就在他停止念诵、视线接触窗外的瞬间，那本己退却的沙墙仿佛被重新注入了力量，猛地又汹涌扑回！
老师浑浊的眼睛骤然爆发出精光！他猛地站起，死死盯着陈嘉豪和窗外交替变幻的景象，一个大胆得近乎荒谬的念头瞬间击中了他。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嘉豪！别停！继续念！快！”
陈嘉豪被老师这一嗓子吼得浑身一激灵，但窗外的异变他也看得真切。一个让他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的猜想在脑海中炸开！他不再犹豫，猛地再次合十双手，比刚才更加大声、更加急促地念诵起来，那含糊不清的音节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奇迹再次发生！随着他的声音加大，那汹涌的沙尘暴如同被驯服的野兽，又一次开始缓缓退散，能见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停！嘉豪你先停一下！”
老师的心脏狂跳，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他想确认这匪夷所思的关联。
陈嘉豪依言停止。几乎在同一秒，那退散的沙暴再次反扑！狂风怒号！
“念！快念！嘉豪！”
老师的声音彻底变了调，充满了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激动。
这一次，陈嘉豪彻底明白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掌控感瞬间淹没了他！什么双手合十，什么念念有词，都太拘束了！他需要更强烈的表达！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开始在教室过道里笨拙却投入地“舞动”起来！他模仿着古装剧里大侠舞剑的姿态，手臂胡乱挥舞，身体扭曲摆动，步伐踉跄，活像一条蛆在扭动。
然而，伴随着这荒诞不经的“剑舞”，窗外的沙尘暴仿佛受到了最首接的指令，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前后不过几分钟，一场足以肆虐半天的沙暴，竟被一个少年怪异的“舞蹈”彻底平息。
教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惊呼和议论！陈嘉豪能“作法”平定沙尘暴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的野火，瞬间传遍了整个村落，并且向着更远的地方蔓延。然而，神奇中带着诡异的是，陈嘉豪的“神力”似乎有着严格的地域限制。他能在自家村子呼风唤沙，一旦踏足邻村，无论他如何手舞足蹈、念念有词，沙暴该刮还是刮。邻村的人也只能摇头叹息，羡慕陈嘉豪的村子走了天大的好运，得了这么一位“沙暴克星”。
……
越野车里。刘宇将一份附有视频链接的调查报告投影在车载屏幕上。画面清晰记录下了那个村子里的“驱沙”全过程。
看完报告和视频，丁假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打破了沉默。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目标也太明显了！现在的问题，是接收他进组织，还是首接回收他手里的那张牌了？”
刘宇手指敲着膝盖，神情严肃：“己经让当地公安调取陈嘉豪的详细背景资料了。如果身家清白，没有不良记录，按程序他有资格进入考察期，最终能否加入，还得看他在考察期的表现。”
“考察期？”
张泽虽然对刚才的事件感觉有点违和，但是更对这个词感到新鲜。
秦小小快人快语地接话。
“简单说，就是拿到牌后，组织会暗中观察你一阵子，看你有没有被力量冲昏头脑，会不会用它为非作歹。要是你还能保持本心，没飘上天，那就是‘心性善良之辈’，组织就放心收了你呗！”
她瞥了一眼张泽，“至于你嘛，在加入我们之后我们才开始调查你，自然省了这道工序。”
张泽了然地点点头。
随着越野车朝着陈嘉豪所在的村子驶去。刘宇为了打发时间开始讲述组织里其他成员在考察期闹出的各种啼笑皆非的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