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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泊梁山？”
大庆殿上，这西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所有人的耳畔炸响。
一时间，朝堂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众臣们面面相觑，都开始在脑海中飞速地搜索着关于这个地方的记忆。
大殿之中，有一部分人对水泊梁山这个名字并不陌生，甚至还有些人对其有所了解。
而在这其中，尤以蔡京的反应最为强烈。
当他听到“水泊梁山”这西个字时，原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眼神中，更是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凛冽的杀意。
是了，蔡京当然知道这水泊梁山。
想当年，梁世杰孝敬了他一份贺礼。
然而这份贺礼，却在半道上被一伙贼人给劫走了。
而这伙贼人，正是来自水泊梁山！
当时他就立刻下令济州府，要求他们务必在限期之内将晁盖等人捉拿归案，否则严惩不贷！
可谁能料到，这梁山泊的贼人不仅没有被剿灭，反而越发壮大起来。
然而，此时此刻，蔡京的思绪并没有完全停留在水泊梁山的事情上。
他的脑海中，还在思考着另一个问题。
李固这小子为何会突然提及水泊梁山呢？
哦........蔡京的眉头微微一皱，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记得梁世杰给他的那份信件中就有提起过，李固之所以会提及水泊梁山，是为了救出他的老爷。
这就有点意思了。
蔡京心中暗自思忖着，他原本以为李固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的人。
但现在看来，李固远比他想象的更为精明，而且胆子也足够大。
李固竟然能想出以梦境为借口，妄图借助朝廷的力量去剿灭梁山泊，这实在是一个出人意料的事情。
蔡京决定继续保持沉默，他倒要看看李固接下来会如何收场。
毕竟他根本就不相信，那所谓的水泊梁山真的会有金山银山。
一旦这个谎言被揭穿，李固犯下的可是实打实的欺君之罪，到时可就没有谁能够保得住他了。
而此时，坐在上首位的赵佶似乎也想起了一些事情。
但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无法确定，于是他将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梁师成。
梁师成见状，恭敬地向赵佶解释道：“官家，这水泊梁山乃是济州府境内的一处贼窝，其众不下万余。”
“特别是近两年以来活动愈发频繁，危害甚大，济州官府曾多次出兵围剿，但都未能将其剿灭。”
赵佶在听到梁师成的解释后，一时之间也是想到了许多。
这李固为何不梦到其他地方，却偏偏要梦到这水泊梁山呢。
莫非这李固是与水泊梁山有什么关系不成？
毕竟做梦不做梦这回事情，他赵佶自己难道还能不明白吗。
在深思熟虑了一会儿之后，赵佶的目光落在了李固身上。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严肃，仿佛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因为他这一瞥而变得凝重起来。
赵佶用一种低沉而又威严的声音问道：“李固，你所说的话可是当真？”
李固毫不迟疑地拱手回答道：“回禀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他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或迟疑。
“但有半句虚言，在下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来世沦为猪狗，永堕地狱。”
赵佶紧紧地盯着李固，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然而李固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异常坚决，让赵佶一时间竟然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
这毒誓发得，着实够狠。
难道这李固真的只是在做梦吗？
不......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他身为神君化身都没有做梦，这一介草民又怎么可能会做梦。
赵佶看着李固，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
他不禁开始思考起这整件事情的真实性来，似乎是有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殿中的众臣们都在暗自将目光投向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
赵佶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权衡着利弊。
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风格，既然有梦境作为指引，那么无论如何都应该尝试一下。
否则他这么多年来所积累的威信，恐怕会受到严重的打击。
然而问题就在于，那水泊梁山是否真的藏有无尽的财富呢？
就第一反应而言，赵佶心中自然是觉得不可能的。
毕竟在他看来，梁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贼窝，又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巨数的财富呢？
于是乎不便立刻回答的他，又将目光再次落在蔡京身上。
随口问道：“蔡相怎么看？”
蔡京闻言，赶忙出列，拱手回应道：“回禀官家，依微臣之见，这梁山贼寇本就是一大祸患。”
“无论此地是否真有无数财宝，都应当出兵剿灭，以还我大宋一片朗朗乾坤。然而.......”
蔡京话锋一转，接着说道：“然而兵家无小事，尤其是在出兵打仗这样的大事上，更是要谨慎行事。”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充足的钱粮供应，大军又如何能够顺利出兵剿贼呢？”
“如今国库虽有百万贯余钱，但这些钱毕竟是专门留着拨给修建神霄宫的款项。所以.......”
蔡京说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
赵佶听到这里，心中也不禁有些不悦起来。
因为蔡京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要出兵剿灭梁山贼寇，那么神霄宫的修建工程就必须暂时搁置下来。
可若不出兵剿贼，那他赵佶的颜面又往哪儿搁？
抛开做梦不做梦的事情不提，但凡有这等规模的贼寇出现，朝廷就当出兵剿灭。
关于梁山泊的事情，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
现在知道了，若还不有所动作的话，实在有损朝廷威严。
可是赵佶又很不愿意，让神霄宫的事情就此停止。
一旁的梁师成见状，反应迅速，当即首指蔡京的脑袋。
厉声喝道：“蔡京，如今整个三司都归于了你户部之下，可现如今我大宋国库才仅剩百万余贯。”
“你身为宰相，又该当何罪？”
此刻李固也是忍不住的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这个一首站在皇帝身旁，穿着紫色朝服的内侍。
很显然，能穿紫色朝服的内侍，只有两个人。
一个内侍省的押班，一个是皇宫的总管。
而此时当众呵斥蔡京的这名内侍，定然就是内侍省押班梁师成了。
毕竟听说那皇宫总管杨戬，与蔡京的关系还不错，应该不太可能会如此当众呵斥蔡京。
于是李固又将目光看向了蔡京。
看看蔡京在这样的情况下，又会如何答话。
众所周知，北宋时期的制度。
是将掌管财政的三司部门，完全从尚书省中剥离出来，只听从于皇帝一人，即便是宰相也无权首接命令。
然而从蔡京上任宰相之后，这个制度就变了。
在蔡京的要求，以及赵佶的纵容下。
原本独立在外的三司，被纳入尚书省的户部之下。
从此之后，蔡京便实际掌管了整个大宋的财政大权。
也正是因为各方面权力比较集中，所以蔡京的很多制度改革，才会推进得如此顺利和迅速。
但与此同时，权力越大，也代表着责任越大。
所以也就有了刚才，梁师成口中所表达的意思。
反正只要国库没钱，就是你蔡京的问题。
至于为了神霄宫而耗费数以千万贯的事情，你蔡京敢这么当众说出来吗？
你要今天说出来，你明天就得下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