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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皇宫之中尚无秘密可言。
李固这边还在与赵佶在福宁殿一同用膳。
但是关于赵佶单独召见李固的消息，甚至是其中一些谈话的内容，却是己经从各个方向往宫外传了出去。
皇宫旁边的神霄宫内，林灵素气得脸色发青。
他站在神殿中央，双手握拳，浑身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怒锤那座立在殿中的神仙雕像。
治理黄河泛滥？
这种千百年来都没人能够解决的问题，居然让我一个对水利一窍不通的人来解决？
林灵素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他狠狠地瞪着那座神仙雕像，似乎想从它那里得到一些启示，但雕像却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毫无反应。
林灵素的愤怒终于无法抑制，他猛地一挥手臂，将桌案上的杂物全都扫飞了出去。
那些杂物在空中飞舞，然后噼里啪啦地掉落在地上，仿佛是他心中的不满和愤怒的宣泄。
那该死的李固，他凭什么敢说他能够治理黄河之水？
他难道不知道此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甚至还大言不惭地用自己的脑袋来担保？
林灵素怒不可遏地吼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神殿中回荡，久久不散。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反而让他更加焦虑和烦躁。
若是我林灵素没有成功，难道你李固还能够跑得掉吗？到时候官家岂不是又得让你上吗？
林灵素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殿中来回踱步，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想到这里，林灵素不禁又暗叹一口气。
像李固这种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对付起来实在是太过于棘手了。
可惜那次在城外没有能杀掉他，否则焉有今日之祸事。
就在林灵素沉思之际，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他定睛一看，只见一名与他身穿类似道袍的中年人正朝他飞奔而来。
待那人跑到林灵素身前，林灵素才认出，此人正是他的师弟李灵仁。
李灵仁一脸凝重，来到林灵素面前后，立刻压低声音。
急促地汇报道：“师兄，宫里有要事传来........”
林灵素见师弟如此匆忙，心知定然是有大事发生。
连忙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李灵仁喘了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继续说道：
“师兄，宫里来消息说，李固在福宁殿中向官家献策，说什么宣传教义就如同商鞅变法.......”
“什么？”
林灵素在听完师弟讲述完之后，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
他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这等事情？”
李灵仁见状，知道师兄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于是再次郑重地点了点头。
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全是我们安插在宫里的人，亲耳听到李固说出来的。”
实际上也不用在确定了，像这种逆天之策，就算是让他们编，他们也不可能编得出来。
李灵仁继而又连忙问道：“师兄，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现在官家己经留那李固在福宁殿一并用膳了，看起来官家很重视此事。”
林灵素在沉思片刻后，问道：“知道李固住在什么地方吗？”
李林仁点头应道：“知道，就在西大街的一处小院落内。”
“那你安排一下，今晚我要见他一面。”
李林仁不确定的反问道：“师兄你要见李固？”
林灵素点了点道：“不错，之前是我们都小看了这李固，也猜错了他的来路。”
“他绝对不是蔡京那老家伙推出来的替死鬼，蔡京纵然是再老谋深算，也不可能谋算得到这一步来。”
“是，师兄，师弟这就去安排.......”
.......
.......
另一边，蔡京刚刚回到蔡府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官家蔡永便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向他禀报了一个关于福宁殿的重要消息。
就在这时，蔡京的小儿子蔡眥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走了过来。
他看到父亲的脸色异常凝重，不禁有些担忧。
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父亲，您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蔡京接过儿子递来的茶水，先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蔡眥。
随口反问道：“眥儿，听说你前两日和那李固一起去了青楼？”
蔡眥一听，赶紧点头应道：“是的，父亲，去的丰乐楼。”
“哦？那以你之见，这李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蔡眥稍稍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父亲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回父亲的话，依孩儿之见，李固兄倒是个真性情之人。”
“孩儿听丰乐楼里的小厮说，李固兄他经常光顾那里，而且每次都会至少挑选两名艺伎去陪他喝酒。”
说到这里，蔡眥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仅如此，李固兄出手还非常阔绰，对人也很随和，所以现在丰乐楼里很多人都知道他李固的大名了。”
“李兄？”
蔡京放下茶杯，不由笑说道：“看来你与他相处得还不错？”
蔡眥对此没敢答话，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准备聆听父亲的教导。
而蔡京似乎也没想要多说什么。
他只是觉着，李固此子有些过于妖孽了，也有些过于不知死活了。
竟然连宣传教义如同商鞅变法这样的话，都能够说得出口。
这一系列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会在朝堂上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更是会引起难以预料的震动和影响。
但问题就在于，他相信官家还真就吃这一套。
邀李固于宫中一同用膳，便是最好的证明。
同时这也意味着，李固在他手中就快要失去控制了。
而这样的感觉，他也经历了不止一次两次了。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他的长子蔡攸，以及一个很会讨他欢心的下属王黼。
在得到官家的赏识后，也都先后远离了他。
没想到在李固的身上，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好好调教这李固呢。
然而局势的变化，就是来得这么如此之快。
仿佛一眨眼就是转瞬即逝，使人不得不硬着头皮仓促应对。
良久后，蔡京转头看向身旁的蔡眥。
沉声说道：“眥儿，你日后就多多跟在李固身后吧，日后他或许大有可为，你今后也不必在担心你大哥的报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