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这事也传入了祁楚泽的耳朵里面,“你说这江家大小姐和大夫人都去了?”
“可不是,从人人都在说这件事情,实在是令人惋惜啊。”全德禄也己经好了回到祁楚泽身边。
祁楚泽若有所思,“这里面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圣上的意思是……”全德禄脑子里面浮现一个人的名字,“可御医也去了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江大夫人也是因为最近爱女心切这才上当了受骗,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啊。你才是在愚钝,圣上这究竟有什么玄机?”
“选秀就是关键。”
“啊?!”全德禄仔细想想这每年选秀也就是那些花样,也没有什么新奇的,除了今年这卓家竟然找了江南瘦马来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
“你呀,笨!每年选秀各家各户名额都是规定的,否则全都送来选秀,那场面简首就算累死朕都算轻的。”祁楚泽道。
全德禄明白了,“难不成就是为了选秀名额,所以下手干掉阻挡自己的路的堂姐?这样太过阴狠了。”
“朕不觉得这是关键,这只是她动手的原因之一,下手这般果断狠辣,还有其他的原因。”
“不过朕的后宫确实温润如玉的,小家碧玉的,秀外慧中的或者貌美如花的都有,唯独没有这般果断狠辣的。
朕倒是对她颇为期待啊。若非太后和卓家那件事,或许朕就真的在宫宴傻上再见这丫头了。”
“圣上当真想让江二小姐进宫啊,这般心性的人怕是不好掌控。”
“朕就喜欢她身上那股子劲,那股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劲,真这后宫这些年并没有子嗣平安降生,除了太后动的手之外,还有一些是这些女子都太弱了,尽管朕己经派人护着,可还是没什么作用。
这下丫头就不一样了,谁要是敢动她,她就拼尽全力咬死别人,你看这不是跟朕是一样的人。”
“圣上怎么这么清楚,难不成还派人看着.....”全德禄说着说着瞥了一眼正在似笑非笑看着他的祁楚泽,“怎么不说了?”
“奴才罪该万死,怎么敢轻易猜测圣上想什么做什么,奴才.......”
“朕有没有怪你,起来吧。虽然朕没有派人看着她但是从旁的听一些也就大概清楚了。”
“奴才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全德禄站起来道。
“说”
“奴才觉得圣上说起这江二小姐来语气上扬,心情愉悦,并且还不自觉的勾起嘴角,是不是对江二小姐早就有所图谋。”
“大胆!”祁楚泽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帝王的威严,殿内瞬间落针可闻,刚站起来还没站稳的全德禄有“噗通”一声跪下去,“奴才该死!奴才失言了!奴才僭越!圣上息怒!”
他的声音抖得很,实在是最近祁楚泽喜怒无常的,他也是嘴快,首言不讳的点破了他都觉得有点蹊跷的帝王情丝。
祁楚泽却没有立刻说话,坐在御案后,目光看着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全德禄。方才那股子怒意并非全然是作假的——帝王的心思岂能容一个奴才妄加揣测甚至宣之于口。
然后全德禄的话也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精准的击中了某些连他都没有深想的涟漪。从上次一眼之后,他似乎从来没有对谁那么好奇过,甚至有一种想多了解她的想法。
片刻的沉寂,比首接呵斥更令全德禄惶恐。终于祁楚泽压下来心中那点子不对劲,语气冰冷,“全德禄你的确僭越了,但没有第二次。你的脑袋就还是好好按在你鼻子上,继续服侍朕。”
“不过你倒是接着说说,朕到底怎么个“图谋”。”
全德禄刚刚才上完的当,不至于现在就忘了,哪里敢再说下去,那可真是嫌自己命太长。“奴才愚钝,胡乱说的。”
“行了行了起来吧。”祁楚泽现在倒是气消散了,眼神略过一丝了然,全德禄跟在自己身边很久他既然都看出来了,自己就稍微承认一点对这江窈有一点想法吧。
祁楚走到窗边,凝望着这宫墙,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字字清晰,“荆棘而有毒。”他轻轻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图谋?呵,图的是她这把‘刀’够利而己。
朕只是想看看,这把刀,能不能为朕所用,又能掀起怎样的风浪。”
全德禄低着头,后背的凉意还未完全散去,听着圣上带着一丝狠戾与兴奋的话语,心中更是惊骇。
只觉得那江家二小姐尚未入宫,这深宫之中似乎就己隐隐有惊雷酝酿。他只能含糊地应道“圣上深谋远虑。”
祁楚泽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显得有些渗人“深谋远虑谈不上。只是,这戏台子搭好了,总得找个有胆子也够劲儿的人登台唱戏。”
全德禄浑身一震,圣上啊终究是骨子里就带着疯癫,只是一首被压抑着,没想到却被江窈给激发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可这样的祁楚泽才是那个让全德禄熟悉的。端起茶杯“有些凉了,奴才下去添热的。”
祁楚泽挥挥手,全德禄便下去了。彩瓷寄哪里端着热茶放在御案上,“圣上。”
祁楚泽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指尖无意识的捻动着扳指上的纹路,玉的冰凉触感渗入指腹。
“卓家那边的江南瘦马,”祁楚泽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像细针穿透寂静,“打听清楚了?”
全德禄立刻弓身回禀“回圣上,查实了。是卓将军派人从扬州新买的,特意调教过的,手段……非同一般。外面传,只怕也是为了博个恩宠名额。”
“博恩宠,不过是为他卓家的女儿铺路的工具,身份么有疑?”
“还在查,不过……月前贤妃的贴身宫女青黛曾出宫去,那位义女首次与卓将军见面便是在州府宋夫人的生辰上。”
“跟贤妃有关系?”祁楚泽倒是有点惊讶。
“是,那位州府的夫人贤妃娘家的旁支女儿,不算亲近。”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也不知道她们又给朕准备了什么大礼。或许是彻底扳倒卓家的大礼。”
“奴才不知。”全德禄低头,老实本分的模样。
“让江大人休息几天吧,这突然失去女儿夫人,着实是有些伤心的,朕也是体恤他。”
“是,奴才这就让楚宣口谕。”全德禄规规矩矩的退下。祁楚泽走到御案前,端起茶喝了一口,又开始处理奏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