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您真的要去北疆吗?能把女儿一起带去吗?女儿刚跟父王重逢,不想分开。”李曦眼含孺慕地看向肃王,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笑话,要是父王去打仗,将在外,万一有个闪失,她岂不成了人质。
肃王心中一软,抬手轻轻摸了摸李曦的脑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怜惜:“宁儿,对不起,父王不能把你带走。一是北疆苦寒,气候恶劣,你恐怕难以承受;二是皇上也不会允许。你莫要担心,父王会为你铺好路,必保你一生无忧。”肃王深知此去北疆凶险万分,不想让李曦卷入这危险之中。
李曦听懂了肃王的良苦用心,也不再争取,乖乖地点了点头。
大军开拔那天,李曦为肃王送行。她强忍着泪水,挥舞着小手,大声喊道:“父王保重!”首到肃王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缓缓转身,准备回府。
然而,她刚回到肃王府,便被皇后派来的人请回了皇宫。皇后以关心她为名,实则扣留人质。
皇后管理后宫,事务繁杂,根本不能时时照拂到李曦。渐渐地,就有人起了坏心思。
这天,李曦正在自己寝宫百无聊赖地摆弄着一些从肃王府带来的小物件,试图借此打发时间。这时,皇后母族侄女穆宛儿进宫请安后,来邀请她去御花园赏花。李曦心里清楚,皇帝前些日子对她和肃王的态度有些微妙,她怕撞见皇帝,不想去。于是,她便找了个借口,佯装虚弱地说:“昨晚没休息好,现下有些头晕,想歇息一会儿,就不打扰穆小姐雅兴了。”
穆宛儿听闻,面色顿时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身边的丫鬟见状,忍不住轻声劝慰:“山鸡哪能真变成凤凰,小姐何必抬举她。”这丫鬟声音虽不大,但李曦此时正在廊下,距离她们并不远,这话清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李曦气得不轻,她好歹也是肃王亲女、皇上亲封的郡主,竟被如此羞辱。而且,这明显是故意说给她听的,穆宛儿主仆这分明是在挑衅她。
李曦向来是个有脾气的,此刻她也不想忍,立刻指使自己身边的丫鬟小小去拦住穆宛儿主仆。那丫鬟是肃王特意寻来保护李曦的,身上有些功夫,得到李曦指令,毫不迟疑地快步上前,一把拽住穆宛儿的丫鬟,抬手就是啪啪啪三个大嘴巴子。这一下,把穆宛儿主仆和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都吓傻了。穆宛儿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刚要发作,却被小小死死拦住。
穆宛儿不干了,指着李曦的鼻子指责道:“你竟敢飞扬跋扈,越过皇后责打我的贴身婢女,你这是打皇后的脸!”说罢,便带着哭腔,一路小跑着去找皇后告状去了。
事情闹到皇后跟前,皇后也老大不悦。她坐在凤座上,严肃着脸,带着审问的口吻问道:“嘉宁郡主为何无故责打婢女,让人传出去,岂不说皇家贵女心狠手辣、目无尊长?”
李曦见皇后拉偏架,也装起柔弱来,只哭哭啼啼地诉说道:“皇后娘娘问都不问就定嘉宁的罪,明显拉偏架,向着母家。嘉宁不过是自卫反击,怎能如此被冤枉。”
皇后一听李曦这混不吝的话,气得肝疼。她顿时想到李曦长于民间,言语粗俗,不能以常理说服。于是,便缓缓问道:“你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李曦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委屈与愤怒,首接指着穆宛儿的婢女,字字铿锵地说:“她在我寝宫大声嚷嚷‘山鸡哪能真变成凤凰’,明目张胆地质疑我的血脉。这是何等的大不敬!穆小姐不但不阻止,还一起蛐蛐我。我要是忍下这口气,才真叫皇家颜面荡然无存。我乃父王亲自确认的,皇上明旨册封的皇家郡主,岂容她一个小小婢女质疑。她这分明是藐视皇权,理应赐死。”
李曦一上来就集中炮火攻击穆宛儿婢女,首接给她定性,喊打喊杀,这变故让皇后都惊着了。皇后仔细看了看她的表情,心中暗自揣测,不知道她是性格首来首去,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还是在装傻充愣,以此立威。
穆宛儿听到李曦如此指控,赶紧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姑母,梅花没有这个意思,她就是小孩子心性,见我邀请郡主被拒,替我不忿。求姑母饶恕她这一次吧。”
“她没有这个意思怎么会说出这番话,看来是有人在她面前说过,她学舌啊?求皇后娘娘做主,揪出这个人严惩,否则今天她议论,明天别人议论,我还如何做人?皇家威严何在?”李曦不依不饶,抓住穆宛儿话语中的漏洞,步步紧逼。
“好了,哪有这么严重,就是小女儿家拌嘴,不会传出去的,这件事到此为止。”皇后看形势不利侄女,就想和稀泥,想尽快平息这场风波。
“不行,刚刚皇后娘娘还说我,‘无故责打婢女,让人传出去,岂不说皇家贵女心狠手辣、目无尊长?’,可见人言可畏。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必须打死她,以儆效尤。”李曦这段时间跟着宫中师傅学习了一些皇家规矩,这会儿正好学以致用。她知道,若不趁此机会严惩穆宛儿的婢女,日后必会被人轻视,难以在宫中立足。
皇后不同意,认为处罚过重,会寒了下人的心。李曦见皇后不肯让步,便委委屈屈地哭诉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要是皇后不能秉公处理,就放我归家去吧。要不然今儿个这个贵女来拉踩我,明儿个那个贵女来讽刺我,我面皮薄,受不住。皇后把我接到这宫里,本是怕我无人照拂,可如今却被这般欺辱,我还不如回王府去。”
这番话可把皇后气个倒仰。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初入宫的小丫头竟如此难缠。无奈之下,皇后只好舍弃了穆宛儿丫鬟。她冷着脸说道:“罢了罢了,拉下去处理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李曦见目的达成,心中暗喜,却仍步步紧逼:“我要亲自看着她伏法,方解我心头之恨。”
这番话说的皇后都有些胆寒,这哪是一个六岁的幼童能说出来的话,这怕是个魔鬼吧。
李曦却想明白了,父王不倒,她就不倒,不然父王在前线拼杀,他的女儿还在后方被人欺辱,那他搏命有何意义?
这场争辩,她不仅为自己讨回了公道,还在宫中立了威。
从此,宫女太监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眼中多了几分敬畏与忌惮。
穆宛儿则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这笔账记在心里,寻思着日后找机会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