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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穹顶漏下的雨丝在光束中扭曲，师母枪口的冷光与胸前鸢尾花胸针交相辉映。记忆如潮水倒灌——她枯槁却坚毅的眼神、德顺烟酒店里浸血的黄纸、还有此刻照片背面那串德文地址，竟都成了刺向我的利刃。
“为什么？”喉间涌上铁锈味，我攥着铁盒的手青筋暴起。纸团与照片边角在掌心硌出深痕，老赵的笑脸、白芷薇染血的断刃，都在质问这荒谬的反转。
师母轻笑一声，枪身微转指向铁盒：“三年前，吴青山亲手将我安插进抗联。”她指尖抚过胸针，鸢尾花的纹路在阴影中诡异地蠕动，“那枚搪瓷茶杯，本就是故意让你临摹德文地址的诱饵。”
神经痛感通晓毫无预兆地爆发，视网膜上炸开成片刺目的红光。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忏悔室的木栏。门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皮鞋踏碎积水的声响混着警哨，将教堂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师母逼近一步，身后的阴影里，吴青山戴着黑皮手套的手缓缓浮现。他着怀表，鸢尾花表盖开合的“咔嗒”声在死寂的教堂格外刺耳，“陈先生在档案室的精彩表演，让我们找到了名单的关键线索。”
掌心的铁盒突然发烫。我瞥见照片背面的德文地址——此刻与纸团印鉴边缘的磨损纹路重叠，竟拼凑出一串坐标。而坐标中心，正是眼前这座教堂！
“你们想要的不是名单。”我将纸团与照片紧紧护在胸前，后背抵上冰凉的彩窗玻璃，“是那份标注着满洲国地下设施的地图！”玻璃在身后发出细碎的裂痕，雨水顺着裂纹渗入，将彩窗上的圣像晕染成血色。
吴青山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细微的变化被我捕捉。师母的枪口却突然调转，抵住了吴青山的太阳穴：“可惜，有人等不及了。”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鸢尾花组织从不需要两个发号施令的人。”
教堂外的喧嚣突然静止。吴青山身后的伪警们举枪对准师母，而暗处又有几道黑影将枪口对准了他们。空气中弥漫着火药与血腥味，每道目光都像淬毒的箭。
千钧一发之际，彩窗轰然炸裂！我抱着铁盒翻滚落地，碎玻璃划过脸颊。模糊的视线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破窗而入——白芷薇！她肩头缠着新换的绷带，手中双枪喷吐火舌，精准点射伪警的手腕。
“走！”她的嘶吼混着枪声炸响。我抓过滚落的纸团和照片，在纷飞的弹雨中冲向教堂地窖的暗门。身后传来师母与吴青山的对峙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枪响。
地窖的霉味扑面而来，手电筒光束扫过石壁，刻满的鸢尾花图腾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最深处的墙上，巨大的地图赫然将整个满洲国切割成棋盘。而纸团上的坐标，正指向一处标注着“731”的猩红圆点。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爆炸声从教堂上方传来。白芷薇踹开暗门，拽着我冲进密道：“师母和吴青山两败俱伤了，但鸢尾花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她的枪口指向前方幽长的隧道，“这条地道首通松花江，只要...”
话音未落，密道尽头亮起刺目的车灯。数十辆黑色轿车堵住出口，车门打开，清一色戴着鸢尾花袖标的杀手缓缓走出。最前方的男人摘下礼帽，露出苍白如纸的脸——正是在档案室开枪的神秘枪手。
他举起手中的扩音器，机械般的声音在密道回荡：“陈先生，欢迎来到鸢尾花的终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