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病娇反派早死的白月光没死成

第30章 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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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疯批病娇反派早死的白月光没死成
作者:
陶陶陶桃子吖
本章字数:
9122
更新时间:
2025-06-22

父兄不在,卫烁年岁见长,曾经无话不谈的表兄表妹,只能通报后隔帘相见。

偌大的虞府只余母女二人,好在时雪与凝采常常拜访,三人总是相约一起踏青,日子倒也不算难熬。

只是屡屡见到花都权贵依旧穷奢极华,奢靡无度,狎妓宴饮,夜夜笙歌,斗鸡斗蛐蛐,互相攀比,好不欢乐,难免会让子鸢多有感慨。

所幸前方战线屡屡传来捷报,百姓皆知常胜将军用兵得当,凌都尉虽只十五,却力大无穷、威猛无比,打的那北疆蛮子节节败退。

饶是胜音传回,杜二小姐依旧整日忧思,常常吃不下饭望着府门发怔。

于是,每隔半个月子鸢便会同母亲写封家书托人送往边关。

除此之外,子鸢常日里便是读书练琴国子学,闲暇之余再让鹊儿打听外边儿的事。

有民间的寡妇偷汉子,有官员的米烂成仓,有皇子争储的暗流涌动......

卫建业久居东宫,除开没有太子的名头,天子对他依旧是青睐有加,对其他皇子不甚关心。

杜唤月近来身体抱恙,每每借口思家求得圣恩让妹妹应月携女进宫探望。

偏生好巧不巧,子鸢回回进宫,回回撞见卫建业与皇后。

一次两次是偶然,多了便让她有些不自在。

就像现在,

长春宫内,中药味发苦,填满整个大殿。

淑贵妃瘦弱剩骨,苍白如纸,半卧在香枕上在大热天里烧了炉子。

虞子鸢坐在床旁的木椅,对面便是一身桃粉罗缎的卫建业。

大皇子生得艳,眼尾天然染着胭脂,桃花目含情,总是松松懒懒倚在座上,从不端坐着。

唤月嗓音发虚,抱着应月的手,咳喘不停:“幸而有妹妹与皇后娘娘陪着我。”

“你身子未好全,少说些话。今儿个的药吃了没?”

“吃了。爹近来身体如何?”

“好得很。”

“鸢儿也与建业说说话,建业你同你鸢妹妹出去玩会儿。”

杜应月锁眉,正欲拉着女儿拒绝,唤月拽住妹妹的手不放。

“妹妹,爹也是这个意思。想你与将军从前亦是无情,而今也有情。”

虞子鸢望向卫建业,那风风流流的人儿竟起了身,摊手做邀请:“虞小姐,我们不如出去走走。”

皇子开了口,长辈也有意,子鸢跟着出了宫殿。

太阳日头正好,少女一身百蝶穿花镂金浅粉襦裙,以白玉簪挽成元宝髻,发间落下两根浅粉飘带。

柳步轻摇,发带起舞。

卫建业凝着那根发带,忽地伸手攥住,捏于掌心中。

他挑眉,笑说:“虞子鸢,我知你不是傻子,与我联姻对你也有益处。我许你皇后之位,你助我再为太子。”

虞子鸢不可思议抬眸,多情桃花目里不再是戏谑。

原来,他的爱在皇权面前也不过如此。

她拔了珠钗,刺向发带,脱离皇子掌心。

青丝散落,子鸢后退两步,再用白玉簪随意挽起发丝。

卫建业愣住,只听见少女温温柔柔的说:“苏家小姐听着可要伤心了。”

“你,这是吃醋了?我此生此世只爱央儿一人,你休想得到我的爱。”

“既只爱苏家小姐,和我联姻,会玷污殿下的真情。”

“你可知你祖父与姑母处心积虑为你盘算的就是助你成为太子妃,成为卫朝皇后。我如今愿意与你联姻,你莫要不知好歹。”

“殿下。”

子鸢轻喊,园中纷飞的蝴蝶落在她的眼角,多了几分似梦似幻的飞仙之美。

“不是虞家需要皇后,是太子需要虞家制衡世家。子鸢做不做皇后,虞杜两家都会拥护圣上旨意。子鸢体弱福薄,担不起凤位,只愿常伴父母身边。殿下不必忧思父亲的选择,一切都跟随圣上旨意而为。

殿下很好,容貌端正,诗词作画样样精通,只是自古真情最难得。那苏家小姐愿意自毁名节同殿下在祭台之下演一出戏,殿下应当珍惜才是。”

卫建业皱眉听完,首到听见最后一句,反驳道:“我哪里不珍惜?你可知我生生抗下母后与外祖多少次压力?”

虞子鸢望着百花争艳的花圃,朵朵怒盛,姹紫嫣红构成一片天地。

她漫步坐于亭内:“口头之诺又有何用?女子名节己毁,若真心所爱,为何不娶为侧妃相伴左右?若一朝得势,再抬为正室也行。”

他忽然捻起她削落的发带轻嗅,笑意渗进眼底:“你比央儿聪明太多...可惜了。”

子鸢不搭话。

卫建业顺势坐于旁,望向亭内高悬于梁下的笼中牡丹鹦鹉说道:“她是皇商之女,父皇不会同意的。”

子鸢跟随卫建业视线望去,风吹过时,笼子轻轻悠悠摇晃。

那鹦鹉也是讨喜的。

通体淡紫色,鸟喙淡粉,唯有头部的毛白绒绒。

等风停了,小鹦鹉展翅在笼中低飞,字正腔圆地说道:“建业!建业!”

虞子鸢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环顾西周确认是这小家伙发出的声音后,小跑着仰头去逗弄。

“你在喊什么?”

鹦鹉再次低飞,撞的笼子左摆右摆,只得停下高喊:“建业!建业!”

“你还会喊别的吗?”

“卫明!卫明!”

子鸢大惊,心下明了这鹦鹉的主人是谁。

她心生惶恐,只坐回位置上,不再多看。

卫建业笑出声:“虞子鸢,你瞧着也没那么古板。”

“殿下,天子亦有情。”

“是吗?”卫建业陡然起身,眼眸一瞬冰冷:“我倒是宁愿他对我无情。”

笼中鹦鹉无数次振翅想要闯出牢笼,无果后又一声一声高唤:“建业!建业!”

虞子鸢很快回想起了曾经一度可以载入史册的父子情深。

天子弱冠之年继位,群狼环伺,内外忧患,对于出生的第一个孩子寄予了太多太多的期望。

她听父亲说,大皇子自幼居在乾坤宫,天子就连上朝时都会抱着稚子建业。

大皇子不辱天子所托,十二岁那年便能代理监国。

那个时候的卫建业,是文雅的,是恪守礼节的,完全不同于现在的花花绿绿,毫无规矩。

“你既不想嫁,我也不会硬娶。明日上官大人邀我赏花儿,你也该帮帮我。你一人来若是惶惧,便和我表妹时雪一起来看看。”

虞子鸢应了约,第二日一早带着鹃儿和鹊儿与郭时雪乘同辆马车前往上官宰相的府邸。

郭时雪生母是上官大人妾室所生,与皇后娘娘自幼一起长大,姐妹二人感情也是极好的。

马车停靠,郭时雪感慨一句:“好久不曾回外祖家了。”

二人相伴下车,子鸢挽着时雪笑说:“今儿个正好一起回去看看。”

时雪扯子鸢袖子低语道:“外祖待客最重体面。”

“明白。”

适才站稳,子鸢就被明晃晃的光线刺的睁不开眼。

她玉手遮阳,不由得被这金玉满堂所震撼。

牌匾便是用整块金丝楠木制成,其纹理如金丝流淌,光润似玉,镶以千锤百炼的足金金线细细勾勒出繁复纹样,金光璀璨,几乎要灼人眼目。左右两旁盘踞着通体由整块帝王绿翡翠雕琢而成的碧绿石狮子,狮口大张,衔着鸽血红宝石与无瑕羊脂白玉精琢而成的宝珠,华光内蕴,贵不可言。

就连门口垂首迎客的侍女,身上所着的绫罗绸缎也浮动着云霞般的光泽,其上暗绣的金丝芍药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发髻间斜插的玉簪更是温润剔透,流转着虹彩。

迈步走入府邸,庭院亦是在东升的金红色日出下闪得令人心慌目眩,每一片琉璃瓦、每一扇雕花窗都镀上了一层流动的熔金。

子鸢定睛一看,才惊觉鞋履下踩着的并非寻常石径,竟是以尺余见方的纯金金砖与银丝镶嵌的秘银砖铺成的道路,金砖耀眼夺目,银砖冷冽生辉,在晨光中折射出令人屏息的、实质般的豪奢光芒,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流淌的金银熔浆之上。

府中一步一名贵树木,株株皆需数人合抱,树龄动辄百年以上:

金丝楠木躯干粗壮如龙蟠,金丝纹路在日光下灼灼生辉;紫檀木色泽沉紫近墨,木质坚密如铁,散发出沉凝厚重的异香;降香黄檀树皮斑驳如金甲,香气馥郁悠远,沁人心脾;沉香木虽未结香,其木质纹理亦如行云流水,隐有暗香浮动;柚木高耸入云,油润光亮的叶面反射着金芒……

看得子鸢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连花圃中的名花山水都来不及欣赏细品,便紧跟着时雪,心神恍惚地走入了那流光溢彩的宴厅。

正值早膳,子鸢抬眸,只见白玉台上嫣红点点。

近看,仿若少女唇上胭脂染了荔枝。

最后走近,被惊得险些失态。

那长近十米的餐桌上,竟横陈着冰肌玉骨的胴体。

皆是十三西岁的妙龄少女,一个个脸若粉桃,眉弯新月,用玉体装盛着菜肴。

宴厅前方搭了一台子,有美人身着轻纱手脚戴银铃翩然起舞,琵琶丝竹声响,悠悠回荡,可以让人溺死在这仿若江陵水乡的幻梦。

“子鸢来了,快入座尝尝这新烤的乳猪儿。”

上官旭才下早朝,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边缘己微微磨损的深青色官袍,面容清癯,颧骨微突。眼睛异常明亮,像两泓深潭,清澈见底却又难以窥尽。

卫建业早来了,坐于首位,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佳人起舞。

虞子鸢见郭时雪无异色,行礼颔首后坐于时雪旁边。

侍女们夹了一筷子乳猪,放于子鸢碗中。

子鸢小尝一口,顿觉惊艳。

“上官世伯这口乳猪甚是美味,肉质格外鲜美。”

上官旭坐姿端正挺拔,如松如柏,笑答:“这猪是喂人奶长大的,喜欢吃便多尝尝。”

虞子鸢表情凝固。

猪吃人奶,人吃猪食,他们吃猪。

她再看一眼上官旭。

目光中没有谄媚,没有闪躲,只有坦荡和一种近乎沉重的责任感。

寒门出身的上官大人,位列宰相,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为官清廉...

子鸢心里默背对上官宰相的赞词,竟再也背不下去了。

清廉?

如若这一切都放在明面上招待她,就说明世家权贵之间这样的奢靡早己司空见惯,约定成俗。

礼仪在上,子鸢端着笑容点头。

时雪凑近子鸢,问:“可是不喜欢?”

“没有。”

“你总是病着,甚少出门,现今待客皆是如此。像你虞府那般,都会被人笑说穷乡僻壤来的小官儿。但我更喜欢待在你们宅子里,有人味儿,咱们欢欢乐乐聚在一起聊聊诗词,多么快活。”

“原是如此。”

“其实花都己然廉明,那江陵世家才是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齐侍中你是知道的,他那外甥糖水洗碗、蜡烛当柴火烧都还算是小的。他回回出门都要用丝绸把道上全都遮住,最长的有六十余里地。”

虞子鸢刚想问为何无人约束,却又恍然想起御史台皆被中陵集团把持着。

纵然有科举选拔人才,然就连寒门出身的宰相,为官数十年,又演变成新的世家。

轮回往复,无穷尽也。

两小女子聊着家宅之事,坐席上位的宰相与皇子谈论着家国大事。

“往年都是渔州年年暴雨,今年怎的轮到了承天?老天不长眼哟。”

上官旭大饮一口金华酒,侍女们立马又将酒满上。

卫建业沉迷于伶人的曼妙舞姿,随口敷衍说:“这雨下不了多久就要歇着了。”

“可不止,一连下了半月,庄稼都淹了。再这么下下去,洪灾又来了。”

“开仓放粮便是。”

“穗丰招安一事,功业昭彰,所缴粮秣倍于常例。然承天若罹灾患,生齿繁多,纵然开仓济赈,犹恐杯水车薪,于事难补。更兼粮道迢递,能否尽达黎庶之手,犹未可知也。”

“外祖,你就陪我安心看看歌舞,这些个事儿不急。还未发生之事,何须忧虑?”

上官旭长叹一口气不再言语,只专心用膳。

用了早膳后,虞子鸢不敢多留,借口服药早早告退。

卫建业主动请缨相送。

一个坐于马车内,一个坐于马车外,车夫是虞家的家生仆人。

行至闹市,男声飘进车内:

“你虞家想要在这一潭污泥里面做那中通外首不蔓不枝的清莲,也得看这水是死是活。昭明青年时攀至高峰,晚年被排挤。承德毕生奉献,终归被猜疑。你以为,只要你虞家守好一亩三分地,就能改变这偌大的黑池子吗?”

虞子鸢顿时明白了他此次邀约来相府的用意。

想起父亲的作派,她回说:“总不能同流合污。”

“不同流合污?”废太子冷笑:“不同流合污就是异类。你们虞家在这偌大的花都就是彻头彻尾的异类。”

马车行至护城河,他话锋一转:“瞧见那朵白莲么?今早还在盛开。”

虞子鸢掀了车帘,朝外看去。

哪有什么白莲,只余残枝败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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