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春城的雨夜，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
陈野蹲在缉毒局大楼对面的老槐树上，雨水顺着他的战术手套滴落。右眼的纳米机械正在扫描整栋建筑的安保系统——红外线、运动传感器、生物识别锁，层层防护。
但最让他不安的，是苏晴最后传来的那条残缺信息：
"春城监狱...第38个受体...标本室..."
手腕上的改装手表突然震动，显示出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
「后门己开，B2标本室，你只有23分钟。」
陈野眯起眼睛。自从雷洪化为灰烬，所有线索都断了，谁会在这时候帮他？
缉毒局侧门的电子锁突然闪烁绿灯。陈野像猫一样滑下树干，贴着墙根移动。门禁系统果然失效了，他闪身进入，沿着消防通道快速下行。
地下二层的气温骤降，走廊尽头那扇标着"生物标本室"的铁门微微敞开，门缝里渗出惨白的光。
陈野拔出陶瓷匕首，缓缓推开门——
冷雾扑面而来。
三十个圆柱形玻璃罐整齐排列在金属架上，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一个灰白色的人脑，浸泡在淡蓝色的福尔马林溶液中。
最靠近门口的标本瓶上贴着标签：
昆明市刑侦支队 王立军 2023.5.17
——正是三个月前缉毒行动中"意外殉职"的卧底！
陈野的指尖发凉，快速查看其他标签：
广州市禁毒局 林小冉 2023.6.02
重庆市特警队 张卫国 2023.7.15
......
全部是近期牺牲的警务人员！
当他走到最后一排金属架前，新添置的标本瓶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春城市缉毒局 下周
标签下方还贴着一张照片：缉毒局全体合影，其中一个人的脸被红笔圈了出来。
徐峰！
"终于找到你了，0号种子。"
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野猛地转身，看到标本室门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是那个越南裔女医生！她的手术刀上还沾着警卫的血。
"上次的钛合金骨板还合用吗？"她微笑着走近，后颈处被激光消除的鹰翅纹身若隐若现，"别紧张，短信是我发的。"
陈野的匕首纹丝不动："你是银鹰的人？"
"曾经是。"女医生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焦黑的烙印——一个被划掉的△-15标记，"首到他们把我女儿做成'活体容器'。"
她扔过来一部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春城监狱的死刑执行室正在布置，而绑在电椅上的，赫然是——
陈野自己！
准确地说，是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克隆体。"女医生的声音发颤，"用你父亲的基因和EC-7培养的，第38号完美受体。"
监控画面突然切换，显示出一间手术室。几个穿防护服的人正从冷藏柜里取出一个金属箱，箱体上刻着：
陈明远 脑垂体提取物 1998.3.16
"明天行刑时，他们会把这份脑垂体液注入克隆体。"女医生指向最新那个空标本瓶，"然后通过脑波共振，控制所有注射过EC-7的人。"
陈野的右眼突然刺痛，纳米机械传来苏晴断断续续的信号："阻止...行刑...共振频率...标本..."
就在这时，警报声刺破夜空！
"你被设计了！"女医生猛地推开陈野，三发子弹穿透她胸口，"快走！他们要用你的脑——"
话音未落，标本室的门被爆破炸开，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冲了进来。陈野翻滚到金属架后方，子弹击碎数个标本瓶，福尔马林溶液混合着脑组织泼洒一地。
女医生倒在血泊中，用最后的力气指向通风管道。陈野跃上货架，刚要钻进管道，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
多了一个！
他本能地侧身，一把手术刀擦着喉咙飞过，深深扎进金属架。
标本室角落的阴影里，缓缓走出一个戴防毒面具的身影。那人摘下面具，露出和陈野完全相同的脸，连右眼的金属光泽都分毫不差！
"本体终于见面了。"克隆体微笑着，声音像是从陈野脑子里首接响起的回声，"父亲说得对，你总是会自投罗网。"
陈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纳米机械突然失控般闪烁警告："检测到相同基因序列...系统冲突..."
克隆体趁机扑来，两人在满地破碎的标本瓶中扭打。近距离搏斗中，陈野闻到对方身上有股刺鼻的药水味——和父亲实验室里的气味一模一样！
"知道为什么选在缉毒局标本室吗？"克隆体一记肘击砸在陈野肋间，"因为这里存放着所有失败品的脑组织，包括......"
他突然扯开陈野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15烙印："那些被你害死的战友！"
陈野的视线因剧痛而模糊，余光瞥见墙上的电子钟：
00:23:17
——倒计时只剩最后两分钟！
克隆体掐住陈野喉咙，将他按在破碎的标本瓶前："好好看看，这才是真正的'毒脑计划'！"
陈野的右眼被迫聚焦在浸泡液中的脑组织上，纳米机械突然捕捉到异常——那些灰白色组织表面，全都布满了肉眼不可见的蓝色晶体！
是EC-7的终极形态！
克隆体大笑："当明天行刑时的电击通过我的身体，这些晶体就会——"
枪声打断了他的话。
克隆体的眉心突然出现一个血洞，不可置信地倒下了。陈野抬头，看到通风管道口伸出一只握枪的手——是琳达！
"走！"她扔下绳索，"整栋楼要爆炸了！"
陈野抓住绳索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空标本瓶。标签上的"春城市缉毒局"字样正在渗血，而照片上被红笔圈出的徐峰，嘴角似乎诡异地翘了起来......
攀上通风管的瞬间，整层地下室在身后轰然坍塌。
暴雨中，陈野跪在缉毒局后巷的泥水里，手里攥着从克隆体身上扯下的吊牌——上面刻着：
第38号受体 激活倒计时 06:12:33
而此刻，东方的天际己经泛起鱼肚白。
距离行刑，只剩不到六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