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乌篷船在水道尽头的暗流中缓缓靠岸，萧默跳下船时踩到了一块松动的青砖，脚下一滑，差点摔进泥泞里。他稳住身形，回头看了眼林婉清，她正低头整理旗袍下摆上的水渍，眼神却始终警惕地扫视西周。
“你先走。”她说。
“我可不想让顾长风等太久。”萧默笑了笑，伸手将她推上岸，自己紧随其后。
地道尽头是座废弃的仓库，墙皮剥落，木梁断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机油混合的气息。他们穿过几排生锈的铁架，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口停下。萧默掏出铜币轻轻一抛，又接住，低声说：“老裁缝的债，我还得还。”
林婉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萧默沿着楼梯往下走，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回响。他的手指划过墙壁，摸到一道熟悉的刻痕——那是军统内部才懂的标记，代表安全通道。他继续前行，拐过两个弯，终于来到一间密闭的地下房间。
房间里没有灯，只有墙上一台老旧的收音机发出微弱的嗡鸣。萧默走到中央的金属椅前坐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系统界面在他脑海中浮现，进度条卡在98%，迟迟不动。
“该死。”他低声咒骂，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但足以让他警觉。他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张伪造的身份证明放在桌上，模拟正在进行一场秘密会面。同时，他抽出一根细铜线，连接通风口的金属网与地面，试图增强信号接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脚步声渐渐远去，而系统的升级提示也终于完成。
【系统升级完成】
【新增功能：声音解析（可识别语调、频率、呼吸节奏中的情绪波动）】
【当前积分：2150】
萧默睁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知道，今晚不会太无聊了。
几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被拖进来，扔在椅子上。他满脸血污，嘴唇开裂，但仍强撑着不倒下。
“特高课的硬骨头？”萧默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纸上画了个圈，“还是松本一郎的亲信？”
男人冷笑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可以不说，但我可以听。”萧默眯起左眼，启动新解锁的「声音解析」功能。
男人的声音在系统中化作一条波浪线，起伏平稳，毫无破绽。萧默皱眉，这家伙确实训练有素。
“你们的任务是什么？”他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男人回答得很平静。
萧默盯着那条波浪线，忽然发现当他说出“樱花凋零”这个词时，频率出现了极细微的波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己经足够。
“你说不知道？”萧默放下钢笔，靠在椅背上，“那你知道你女儿现在在哪吗？”
男人的脸色变了。
“她在76号手里。”萧默继续说，“就在虹口公园边上的小洋房里。松本一郎没告诉你吧？他根本不在乎你们这些替死鬼。”
男人的眼神开始游移，呼吸急促，声音也不再那么稳定。
“你说谎……”他咬牙低吼。
“要不要听听她的录音？”萧默按下桌下的按钮，收音机里传出一段模糊的哭喊声。
男人猛地站起，椅子翻倒在地，发出巨响。
“别吵。”萧默淡淡地说，“门外还有顾长风的人等着收尸呢。”
男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
“告诉我，‘樱花凋零’什么时候行动？目标是谁？”
男人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满月……黄昏……虹口……”
话音未落，他突然张口咬舌，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服。
萧默站起身，绕到他身后，看着那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叹了口气。
“可惜了，本来还想请你喝一杯。”
他回到桌前，拿起那张伪造的身份证明，却发现不知何时，纸上多了一道奇怪的图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又像是一串密码。
他盯着那图案，眉头越皱越紧。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我。”顾长风的声音。
萧默将纸折好塞进口袋，开门。
“情况如何？”顾长风问。
“他们打算在满月那天动手，地点可能是虹口公园。”萧默说。
“虹口公园？”顾长风皱眉，“那里最近频繁调动人手，难道……”
“也许是个人，也许是个计划。”萧默耸肩，“不过，他们显然对我们知道的事有点紧张。”
顾长风点头，转身离开。
萧默回到房间，重新坐回椅子上，目光落在那张茶杯上。
杯子边缘有些模糊的指纹，隐约可见一个“陆”字开头的编号。他用指尖轻轻擦过，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个编号，曾在老裁缝的某个旧账本上出现过。
“老裁缝……”他喃喃自语，“你到底想让我找到什么？”
窗外，夜风卷起一片落叶，轻轻打在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他抬头望去，只见一轮明月悄然升起，银光洒满大地，仿佛在预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