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黑透,陈默己经坐在苏媚的酒吧里。他面前摆着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手边是那张写着“落日码头”的名片。窗外街道上人来车往,霓虹灯刚亮起来,映得玻璃杯壁上的水珠泛着微光。
赵刚在他对面坐着,手里攥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你真打算去?”赵刚问。
“当然。”陈默抿了一口酒,“‘夜枭’这名字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总得亲自见一面。”
赵刚皱眉:“可你是单枪匹马去敌方地盘,万一那边埋伏一堆人怎么办?”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留得住我了。”陈默笑了笑,把玩着名片的一角,“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组织那边刚刚给我安排了个新任务。”
赵刚一愣:“什么任务?”
“窃取敌方一份绝密军事计划。”陈默说得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
赵刚瞪大眼:“你说真的?这种级别的任务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负责?”
“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能搞到情报的人。”陈默耸肩,“你也知道,我有我的办法。”
赵刚叹了口气,没再说话。他知道陈默说的是那个神秘的系统——虽然没人见过,但自从陈默接手任务以来,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酒吧门被推开,苏媚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她今天穿了一条深紫色丝绒长裙,头发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她走到桌边坐下,顺手拿起陈默的酒杯喝了一口。
“你们俩又在聊什么危险的事?”她笑眯眯地问。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聊危险的事?”陈默挑眉。
“因为你坐在这里的时间越久,眉头就皱得越紧。”苏媚靠在椅背上,腿,“而且你手里这张名片,我见过。”
赵刚和陈默同时看向她。
“哦?”陈默低声问,“什么时候见过?”
“昨天晚上。”苏媚晃了晃脚尖,“有个神秘客人来过,穿着考究,戴着墨镜,一副不想让人记住的样子。他在吧台点了杯白兰地,一句话没多说,只留下这张名片,然后就走了。”
“他没说自己是谁?”赵刚追问。
“没有。”苏媚摇头,“但我能感觉到,他不是普通客人。他离开的时候,走路很轻,像受过训练。”
陈默若有所思地捏着名片,指尖轻轻着纸面。
“你觉得他是什么人?”赵刚问。
“不知道。”陈默沉声道,“但能主动找上门来,说明他至少知道我不是个普通的特工。”
赵刚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回应他?”
“先不去理他。”陈默放下名片,“我现在要处理的是组织的任务。那份军事计划的情报,你这边能搞到吗?”
苏媚轻轻一笑:“你想让我帮忙?”
“对。”陈默点头,“这次情报级别很高,我估计得花不少钱。”
苏媚歪头看他一眼:“你准备出多少?”
“五万大洋。”陈默干脆地说。
苏媚的笑容敛了几分:“你知道这价格不低吧?”
“我知道。”陈默语气不变,“但我需要这份情报,而且越快越好。”
苏媚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叹气:“你这次惹的麻烦,恐怕比你想象中还要大。”
“所以才来找你。”陈默端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咱们合作这么久,你应该也清楚,我从不做亏本买卖。”
苏媚看着他,眼神复杂:“你倒是挺自信。”
“不是自信,是信任。”陈默笑着,“我相信你能办到,也相信你会帮我。”
苏媚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可以帮你,但有两个条件。”
“说。”
“第一,你要保证,拿到情报之后,不能立刻销毁它,我要保留副本。”
“可以。”陈默答应得毫不犹豫。
“第二,”苏媚目光一凝,“你得告诉我,这份情报到底有多重要。”
陈默顿了一下,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这份情报涉及敌方最新的军事部署,可能首接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战略调整。一旦泄露,不只是我们,整个战线都会陷入被动。”
苏媚脸色微微变了变:“这么严重?”
“比你想的还严重。”陈默压低声音,“据说,这份计划背后还有高层参与,牵扯到了几个关键人物。”
苏媚轻轻吸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好,我接下这个任务。”她最终开口,“但你需要先付五万大洋定金。”
陈默苦笑:“我手头只有不到一万,剩下的得想办法凑。”
“那你自己解决。”苏媚耸肩,“我不做赊账生意。”
赵刚在一旁听着,忍不住插话:“你能不能少收点?陈默现在确实有点困难。”
“生意就是生意。”苏媚淡淡地说,“我又不是慈善机构。”
陈默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桌上的名片,脑子里己经开始盘算该怎么筹这笔钱。
“我有几个朋友,应该能借点。”他说。
“不够。”苏媚摇头,“这种级别的情报,必须一次性付款,不能分期。”
“那就只能另寻门路了。”陈默喃喃道。
赵刚皱眉:“你还打算接别的任务?”
“当然。”陈默抬头笑了,“组织最近不是发布了几个悬赏任务吗?奖金都不低。”
赵刚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拿命换钱吗?”
“命值钱还是情报值钱?”陈默反问,“要是情报丢了,命也没了。”
赵刚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两人正说着,林婉清的消息来了。
“周文远那边查到一点新线索。”她写道,“他最近频繁出入的落日码头,似乎和敌方某个秘密据点有关。另外,他和沈曼也有过几次接触。”
陈默看完信息,心里一动。
“看来,这场棋局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他站起身,对苏媚说:“三天内,我会把钱送到你手上。”
苏媚点点头:“我等你。”
赵刚也站起来:“我陪你去找钱。”
“不用。”陈默拍拍他的肩膀,“有些事,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他拿起外套往外走,脚步坚定。
酒吧外,夜色己深,风卷着街角的落叶,在昏黄的路灯下打了个旋儿。
陈默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酒吧,然后转身走进黑暗中。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追谁。
但他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下一秒,一道身影从巷子里窜出来,差点撞上他。
是个穿西装的男人,神色慌张,怀里抱着一个皮箱。
男人看到陈默,愣了一下,随即低声说了句:“小心‘中间人’。”
然后,他转身冲进了另一条小巷,消失在夜色中。
陈默站在原地,眉头皱得更深了。
“中间人……”
他低声重复了一遍,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