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实验室的空气仿佛凝固,的倒计时。苏棠发着高烧的身子不住颤抖,却仍强撑着握紧林晚舟的手,指腹轻轻着她手背上的血管,像是在无声传递力量。江砚盯着窗外逼近的黑衣人,喉结上下滚动:“得想办法从通风管道逃走,可苏棠的伤......”
“我没事!” 苏棠咬着牙站起身,病号服下的绷带己被血浸透。她抄起实验台上的锥形瓶,目光扫过墙上的元素周期表,突然眼睛一亮,“晚舟,还记得上周实验课的‘火焰陷阱’吗?用酒精和镁条......”
林晚舟立刻反应过来,冲向试剂柜:“再加上氯酸钾!” 她的指尖在瓶瓶罐罐间翻飞,校服袖口蹭过标签,扬起细小的白色粉末。江砚愣在原地,首到苏棠用拐杖敲了敲他的小腿:“愣着干嘛?帮我们把桌子搬到门口堵着!”
就在黑衣人踹门的瞬间,三人合力将实验台推过去。金属碰撞声中,林晚舟将混合好的试剂倒入烧杯,苏棠用打火机点燃镁条。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橘色火焰冲天而起,伴随着呛人的浓烟。“走!” 江砚拽着咳嗽不止的两人,钻进狭窄的通风管道。
管道里闷热又昏暗,苏棠的呼吸越来越沉重。林晚舟感觉她的额头烫得惊人,伸手想摸她的脸,却被抓住手腕。“别管我......” 苏棠的声音沙哑,“先逃出去......” 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温热的血滴在林晚舟手背上。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突然透进一丝光亮。林晚舟拼尽全力推开出口盖板,发现竟是学校的天文器材仓库。月光透过天窗洒进来,照在积灰的望远镜上。苏棠瘫倒在地,眼睛半睁半闭,却还努力扯出个笑:“我们...... 又过关了......”
江砚翻出仓库里的急救包,动作熟练地为苏棠换药。他撕开绷带的手顿了顿:“排斥反应比我想的严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液体,“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抑制剂,或许能暂时缓解......”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林晚舟突然开口,目光紧紧盯着他。江砚的手一抖,抑制剂差点洒出:“因为 Richard。” 他的声音低沉,“当年我父亲参与‘月光计划’后性情大变,Richard 想带我离开,却被江凛的父亲阻拦...... 我亲眼看着他被拖进实验室,那天他怀里还抱着给你买的月亮发卡......”
林晚舟的眼泪夺眶而出,记忆中那个总是温柔摸她头的叔叔,和江砚描述的画面重叠。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脚步声。三人屏住呼吸,林晚舟摸到身后的天文望远镜,将目镜对准门口。月光下,戴着月亮徽章的黑衣人正举着枪,朝这边逼近。
“这边!” 江砚突然打开仓库另一扇门,引着黑衣人往操场方向跑。林晚舟想追上去,却被苏棠拽住:“别去,他是想给我们争取时间......” 少女的脸色惨白如纸,却强撑着站起来,“我们去计算机教室,说不定能从学校服务器里找到‘月光计划’的线索。”
深夜的教学楼寂静得可怕,只有她们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计算机教室的蓝光映在苏棠脸上,她敲键盘的手在发抖,却依然快速破解着防火墙。林晚舟站在她身后,警惕地盯着门口,突然注意到她后颈冒出细密的汗珠 —— 那是排斥反应又发作了。
“找到了!” 苏棠的声音带着兴奋,屏幕上跳出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 “月光之子”。她输入林晚舟的生日,文件夹应声打开。里面是成百上千的学生资料,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基因评级,而她和林晚舟的名字,赫然排在最前列。
“原来我们都是‘月光计划’的目标......” 林晚舟的声音发颤。还没等她们细看,教室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苏棠迅速拔掉硬盘,塞进林晚舟口袋:“你先走!我来引开他们!”
“我不会再丢下你!” 林晚舟的眼泪砸在键盘上,“我们说好了要一起面对的!” 她抓起椅子抵住门,转头看着苏棠,“还记得我们在天台许的愿吗?要一起看遍所有的日出日落......”
苏棠的眼睛亮了亮,伸手擦掉她的眼泪:“那就先闯过这关。” 她从抽屉里翻出网线,系在窗户栏杆上,“走,我们从这里下去。” 两人顺着网线滑到一楼,却在落地时被手电筒光束笼罩。
江凛的笑声从黑暗中传来:“跑得再快,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他戴着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身后站着十几个黑衣人,“把硬盘交出来,我可以让苏棠少受点罪。”
林晚舟握紧苏棠的手,感觉少女的掌心全是冷汗,却依然用力回握。她想起父亲照片背面的话,想起这些日子里两人经历的点点滴滴,突然有了主意。“好,我给你。” 她举起硬盘,却在江凛伸手时,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喷泉池。
“你!” 江凛的怒吼声响起。林晚舟拉着苏棠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枪声和脚步声。月光下,两个身影在校园里穿梭,她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而她们不知道的是,在教学楼的阴影里,江砚捂着受伤的肩膀,看着她们远去的方向,默默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