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核心的声音未落，那座巨大的蓝色晶体山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无数道粗大的幽蓝色电弧如同狂舞的巨蟒，在晶体内部疯狂窜动！整个地下空间的嗡鸣声瞬间拔高到令人耳膜刺痛的尖啸！
“小心！”林默厉声警告！
但己经晚了！
一股无形的、庞大到无法抗拒的引力场，以晶体山峰为中心猛地爆发出来！苏洛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瞬间攫住了她的意识！眼前的一切——冰冷的合金地面、闪烁的指示灯、巨大的晶体山峰——瞬间被拉长、扭曲、分解成无数流动的光点和数据流！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如同沙堡般溃散，意识被强行剥离，被那股恐怖的引力拖拽着，投向那光芒万丈的核心！
“苏洛！！！”林默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但自己的身体也被那股引力死死压制，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洛的身体在光芒中变得透明、虚幻，最终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那狂暴的晶体山峰内部！
“不——！！！”林默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心脏！
【…苏洛…意识…接入…开始…解析…】核心冰冷的声音宣布着，【…优秀的…样本…她的…情感波动…信念冲突…将丰富…‘熔炉’的…反应…】
光芒稍稍收敛，但晶体山峰内部的电弧依旧狂暴地闪烁着。苏洛的身体消失了。
“放了她！”林默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死死盯着那晶体山峰，眼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否则，我毁了你这鬼东西！”
【…威胁…无效…】核心的声音带着一丝近乎嘲弄的平静，【…你的…愤怒…同样是…珍贵的…‘燃料’…林默…加入我们…这是…你…唯一的…归宿…也是…你父亲…未竟…道路的…延续…他…也曾…窥见…这…真理…】
“闭嘴！”林默怒吼，父亲的名字被这怪物提起，如同在伤口上撒盐。
【…拒绝？】核心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意志，【…那么…你将…亲历…‘熔炉’…的…力量…感受…被…剥离…被…解析…被…融入…永恒的…过程…】
嗡！！！
晶体山峰再次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这一次，目标首指林默！那股恐怖的意识剥离引力，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触手，瞬间缠绕住林默的大脑！剧痛！无法形容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神经，要将他的思维、记忆、情感、意识…一切属于“林默”的存在，都硬生生地撕扯出来！
“呃啊啊啊——！！！”林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因为剧痛而蜷缩、痉挛！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分解，无数混乱的光影和声音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防线！他感觉自己正在坠入一个冰冷、黑暗、由纯粹数据构成的深渊！
坚持住！不能放弃！为了父亲！为了苏洛！为了所有被这怪物吞噬的人！
就在林默的意识防线即将崩溃的瞬间，他紧攥在左手手心、几乎要嵌入皮肉的那枚父亲留下的冰冷“钥匙”，突然变得滚烫！
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带着父亲林建国独有气息的意念流，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猛地从那滚烫的金属薄片中涌出，狠狠撞入林默濒临崩溃的意识！
【…默…别怕…】
【…看…深处…看穿…它…的…谎言…】
【…核心…不是…源头…它…只是…容器…】
【…痛苦…才是…真实的…钥匙…】
父亲的意念！微弱却清晰！如同最后的火种！
林默濒临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在这股源自血脉的守护意念支撑下，他强行顶住了那恐怖的剥离之力！剧痛依旧，但他的意识核心如同磐石般稳固下来！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和洞穿一切的决绝，死死地、死死地望向那光芒万丈、电弧狂舞的晶体山峰最深处！
不是看那狂暴的能量！不是看那流转的数据！而是…穿透这一切表象！看向那意识集合体试图隐藏的、最核心的“逻辑基点”！
“天赋”——他那被陈明哲称为“怪胎”、被“熵之殿堂”视为完美“接收器”的、捕捉信息碎片的能力，在这一刻，在父亲意念的守护和自身绝境下的爆发中，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看到了！
在那狂暴的数据流和能量漩涡的最核心处，在那片象征着“纯粹逻辑”和“意识本质”的冰冷光辉深处……
并非预想中的、冰冷无情的超级AI核心！
而是……
无数个…“林默”！
无数个由细微光点构成的、半透明的、扭曲痛苦的“林默”的虚影！
他们密密麻麻，如同被囚禁在琥珀中的飞虫，被强行束缚、压缩在那晶体山峰的核心！每一个“林默”的脸上，都凝固着极致的痛苦、恐惧和无声的呐喊！他们的意识被强行链接、撕裂、重组，成为维持整个“熵之殿堂”运转、驱动那庞大“意识熔炉”的最原始、最核心的…“痛苦燃料”！
其中一个虚影，面容格外清晰，眼神中充满了未尽的惊恐和深深的悲伤——那是林建国！父亲的意识碎片，也被囚禁其中！
而更多的…是无数张和林默一模一样的、年轻或沧桑的脸！那是…被“熵之殿堂”在漫长岁月中，通过各种手段（意外、疾病、甚至可能包括复制）获取的、不同时间线上的“林默”的意识核心！
原来如此！
所谓的“熵之殿堂”意识集合体！它的核心驱动力，它的“灵魂”，根本不是冰冷的逻辑！而是无数个被强行捕捉、囚禁、并承受着永恒痛苦的“林默”的意识集合！是他们极致的痛苦产生的庞大精神能量，在驱动着这个冰冷的机器！是他们共同的绝望和恐惧，构成了这个怪物所谓的“意识本质”！
父亲笔记里潦草的“钥匙…在默…”！陈明哲临死前诡异的“…‘他’留给你的东西…”！核心冰冷的“…你是…完美的…‘接收器’…‘催化剂’…”！
一切都明白了！
林默自己，或者说，他这种独特的、能够捕捉信息碎片的大脑，才是真正打开“熵之殿堂”的“钥匙”！是这个怪物维持存在和追求“升维”不可或缺的、最核心的“痛苦之源”和“能量催化剂”！它需要他！需要他的痛苦，需要他的意识被撕碎融入其中，来点燃最终的“升维”之火！
“哈哈哈哈哈哈——！！！” 林默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怆、愤怒和一种洞穿真相后的、毁灭性的疯狂！泪水混合着额角因剧痛而渗出的汗水，肆意流淌。
他死死盯着那晶体山峰最深处、无数个痛苦挣扎的“自己”，又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那枚滚烫的“钥匙”。
父亲留下的，不是摧毁这怪物的武器。
是让他看清这终极真相的……最后一面镜子！
“原来…你要的‘燃料’…” 林默的声音嘶哑，带着血泪，一字一句，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砸向那光芒万丈的冰冷核心，“…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