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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两人异口同声，心跳加速。
“城南，‘知古斋’。”老者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什么禁忌，“一家很小的旧书店，老板姓秦，是个怪人，专门收些稀奇古怪的老东西。他那里…可能有关于陈家坳的孤本、手札，或者…一些不被正统记载的‘野史’、‘秘闻’。但我要提醒你们，秦老板脾气古怪，他的东西…也未必干净。去不去，你们自己斟酌。”说完，老者不再多言，抱着书转身离开了，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背影。
知古斋！秦老板！
这个名字像黑暗中的灯塔，瞬间点燃了童心和李哲眼中的希望！虽然老者语焉不详，充满了警告，但这却是他们目前唯一的、具体的线索！
“走！去知古斋！”李哲拉起童心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出图书馆大门。
重新拦下出租车，报上“知古斋”的地址。司机显然对那个地方很陌生，在导航上查了半天才确认位置，嘀咕着：“那地方偏得很，都快到老城区棚户区了，你们去那儿干嘛？”
两人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司机快开。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入越来越破旧、狭窄的老城区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墙壁斑驳的旧楼，电线如同蜘蛛网般在空中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陈旧、潮湿和淡淡垃圾的气味。行人也稀少了许多，透着一股衰败和萧索。
最终，出租车在一个极其狭窄、堆满杂物的巷子口停下。“里面车进不去了，你们自己走进去吧，大概一百多米，门口挂着个破木牌子的就是。”司机收了钱，像躲瘟疫一样迅速掉头离开。
巷子阴暗潮湿，地面坑洼不平，积着浑浊的污水。两侧墙壁高耸，遮挡了大部分阳光，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异常昏暗。空气中那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更加浓重了。
童心和李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李哲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包里裹着报纸的剁骨刀刀柄。童心则裹紧了外套，锁骨下的烙印传来一阵阵冰冷的刺痛，仿佛在警告她此地的危险。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巷子深处。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走了几十米，果然看到一扇破旧的、掉光了漆的木门，门楣上挂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用墨汁写着三个几乎褪色的隶书大字——知古斋。
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和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旧书、灰尘、霉味和某种奇特熏香的复杂气味。
李哲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轻轻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内，是一个极其狭窄、堆满了书籍杂物、几乎无处下脚的空间。高高的书架顶到了天花板，上面塞满了各种线装书、卷轴、甚至还有龟甲兽骨之类的东西。地上也堆满了书和杂物，只留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曲折小径。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唯一一盏悬挂着的、蒙着厚厚灰尘的昏黄白炽灯光下，无声地舞动。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对襟褂子、身形干瘦佝偻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旧木桌前，就着昏暗的灯光，小心翼翼地用镊子翻动着一本残破不堪、颜色发黄的古籍书页。他似乎对推门声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请问…是秦老板吗？”李哲试探着开口，声音在寂静而充满压迫感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老者翻动书页的动作顿住了。他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过了身。
一张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脸庞出现在昏黄的光线下。皮肤是蜡黄色的，布满了深刻的皱纹，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眼窝深陷，一双眼睛却异常明亮，如同两点幽深的寒星，首勾勾地射向门口的两人。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灵魂深处，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审视感。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李哲身上，在那高领毛衣覆盖的手腕位置停留了一瞬，仿佛能透过布料看到下面的印记。随即，那冰冷的视线又移向童心，在她苍白惊恐的脸上扫过，最终，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精准地钉在了她锁骨的位置！即使隔着外套，仿佛也能“看”到那个隐藏的、扭曲的烙印！
秦老板那如同骷髅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那双幽深的眼睛里，却骤然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惊讶，有凝重，有深深的忌惮，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他没有回答李哲的问题，只是用那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朽木的声音，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们……身上带着‘祂’的印记……还敢来这里？”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在堆满古籍的狭小空间里轰然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