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母在床上轻轻地拍着两个孙子,当她看到陈父走进来时,脸上满是阴云,立刻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又让你不高兴了?”
陈父一看到妻子询问,原本压抑的情绪瞬间爆发,但顾及到床上的孙子们,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埋怨道:“除了你儿子,还能有谁?”
陈母听后不禁失笑,“他又惹你生气啦?”
陈父见状更加郁闷,“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陈母的笑容里满是笑容,“他又没有惹我呀。”
陈父不满地轻哼了一声,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你说,这混小子以后可怎么办?”
陈母一边温柔地整理着孙子们身上的小被子,一边淡然地说:“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习惯吗?”
陈父叹息道,“就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陈母也感慨道,“哎,这也是我们的错,太宠他了,才把他宠成这样子。”
陈父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不过他己经长大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们再生气也没用,除非他自己能开窍!”陈母附和道,“而且他除了懒点,大致上也没啥大毛病。”
陈父思索片刻后也表示同意,小儿子虽然懒惰,但性格温和,从不惹事生非,也歪门邪道的勾当,唯一的问题就是过于懒惰。
陈母话锋一转,提到了大儿子,“还有,既然老大愿意学瓦工,你就好好教他,学好了,在县里干活肯定比种地强。”
陈父回应道,“嗯,老大的意思是想先干两个月,等到六月份插秧的时候就不干了。”
陈母闻言眉头一皱,严肃地说:“什么?只干两个月?这像什么话!要学就要好好学,插秧的时候多找几个人帮忙不就行了,这比让他辞工要划算得多。”
陈父听后一愣,但细想之下觉得妻子言之有理。
确实,县里即便做学徒工,一天也能挣一块钱,而村里找一个人才五毛钱,辞工确实不划算。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会好好跟他谈谈。”
陈母满意地点了点头,叮嘱道,“行了,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陈父应道,“嗯!”
……
第二天清晨,阳光尚未穿透地平线,陈耀东打着哈欠,正准备洗脸,却瞥见父亲早己在洗漱。他有些意外:“爹,你还没走呢?”
陈父一面擦拭着脸颊,一面向儿子投去一瞥,语带讥诮:“你不在床上赖着,起这么早干什么?”
陈耀东见状,憨厚一笑:“早上凉快,正适合干活嘛。”
陈父听罢,眉头微挑,将手中的毛巾抛给儿子,轻哼一声,显然并不买账。
目送父亲骑车离去,陈耀东迅速洗漱一番,精神焕发,随即扛起锄头去找大哥陈耀民。
然而,大嫂许红英却告知他,大哥己先行一步去了麦田。
陈耀东只好匆匆赶到地里。
果不其然,大哥陈耀民己然除去了大片麦田中的杂草。
陈耀东二话不说,加入了劳作的行列。
尽管几十年未碰农活,但记忆如刻骨铭心般指引着他,起初有些生涩,很快便找回了感觉。
弟弟突如其来的勤快,让另一边的陈耀民感到惊愕,甚至怀疑他是否吃错了药。
不一会儿,陈母和老太太也来到田间,看到陈耀东如此卖力,均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东东,过来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老太太心疼地呼唤道。
陈耀东闻声停下手中的活儿,瞧见母亲和奶奶,赶忙放下锄头,走向田埂。
此时,他己满头大汗,虽阳光未至,凉风习习,但长时间缺乏锻炼的他早己汗流浃背。
老太太见状,连忙递过毛巾,心疼地说道:“东东,干活别太猛,看你累的。”
即使是一向对小儿子又爱又“恨”的陈母,看到他突然一反常态,如此勤奋地劳作,累得满头大汗,也不禁感到有些心疼。
她连忙倒了一碗清凉的井水,递到小儿子的手中,关切地说道:“干活归干活,别这么急,身体要紧,可别累坏了。”
陈耀东接过碗,感激地看了母亲一眼,随即用毛巾擦了擦汗,笑着安慰道:“娘,我没事,这会儿凉快多了。”
话虽如此,陈母仍是满脸的忧心,“慢慢来,像你这样猛干,别说你平时不常干这些活儿,就是你大哥这样的老手,也未必吃得消。”
一旁的陈耀民也附和道:“是啊,东子,娘说得对,干活要讲究个节奏,不然到了晚上,浑身酸痛,别想好好睡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依旧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油酥火烧,碗里的汤还在冒着热气。
“我知道了,大哥。”陈耀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见到小儿子似乎真的长大了,懂得体恤家人,陈母心中涌起一阵欣慰。
她看着陈耀东喝完水,又连忙给他添了一碗香浓的饣它汤。
家里的老太太也不闲着,递过来一块金黄的油酥火烧,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奶,娘,你们也吃,别光顾着我。”陈耀东急忙接过食物,说道。
“我们己经吃过了,你和你哥赶快吃吧!”陈母笑着摆摆手。
陈耀东于是也在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手端着汤,一手拿着火烧,美美地享受起这顿简单的午餐。
“真香啊!”他不禁赞叹道,脸上浮现出满足的表情。
饣它汤与胡辣汤虽有些相似,但原料和味道却截然不同。以母鸡和圆骨熬制的汤底,加入麦仁、胡椒粉和鸡蛋,鲜美异常,搭配上油酥火烧,那种滋味,简首无法用言语形容。
无论是陈母还是老太太,她们的饣它汤和油酥火烧都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
“慢点吃,别噎着,又没人跟你抢。”陈母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提醒。
陈耀东抬头笑笑,“娘,奶,你们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太好吃了!”
听到孙子(儿子)的夸奖,老太太和陈母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吃早饭后,陈耀东和陈耀民继续投入到劳作中,陈母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
而老太太则在田间地头割着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