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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陆沉第一次见到周予白，是在全校数学竞赛的光荣榜前。
那个清瘦挺拔的少年站在榜首位置的照片下，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而林小满正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指着他的解题思路说："这个换元法好巧妙！"
咔嚓——
陆沉手里的可乐罐被捏爆了，褐色液体溅在校服裤子上，但他浑然不觉。
"沉哥？"王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卧槽，这不是那个新来的......"
"闭嘴。"陆沉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周予白搭在林小满椅背上的那只手上——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是典型的好学生的手。不像他的，指节粗大，虎口处还有打架留下的疤。
最让他烦躁的是，林小满居然在笑。那种他很少见到的、发自内心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脸颊浮现出两个小酒窝。
（她从来没对我这样笑过。）
这个认知让陆沉的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了。
2
周予白，转学生，数学竞赛省队成员，据说己经保送清华。
这些头衔陆沉一个都没记住，他只记住了三件事：
1. 这小白脸看林小满的眼神不对劲
2. 他讲题时总往她那边弯腰，嘴唇都快贴到她耳朵上了
3. 他妈的这混蛋身上有股书卷气，是林小满最喜欢的类型
"沉哥，"王旭看着被揉烂的《情敌分析报告》，小心翼翼地问，"要不咱们找人放学后堵他？"
陆沉盯着办公室玻璃窗里的两人——周予白正在帮林小满批改竞赛卷，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笔尖。他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奥数精讲》。
"老子要用文明人的方式。"
全体小弟倒吸冷气。
（坏了，沉哥被魂穿了！）
李强颤抖着摸了摸陆沉的额头："没发烧啊......"
"滚！"陆沉拍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翻开书页，"不就是数学吗？老子能打架就能解题！"
3
林小满发现最近陆沉很反常。
先是课桌上突然出现《奥数精讲》，接着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来问数学题，最惊悚的是昨天——她居然看见陆沉在图书馆啃《线性代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紧锁的眉头上，竟有几分迷人的专注。
"陆同学，"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受什么刺激了？"
校霸顶着两个黑眼圈，咬牙切齿地指着不远处给学妹讲题的周予白："他能教的，老子也能学。"
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周予白恰好抬头，冲她温和一笑。那个笑容干净明亮，像是冬日里的阳光。
"砰！"
陆沉手里的铅笔断了。
"你......"林小满突然福至心灵，"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放屁！"陆沉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老子会吃那种书呆子的醋？"
他的声音太大，整个图书馆的人都看了过来。周予白也抬头，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沉顿时火冒三丈，抓起书包就往外冲。林小满赶紧追出去，在走廊上拉住他的衣角："陆沉！"
校霸转身的瞬间，她愣住了——那双总是盛满嚣张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有一丝......委屈？
"他看你的眼神，"陆沉声音沙哑，"跟我看你的时候一样。"
4
修罗场在周五的竞赛班彻底爆发。
周予白作为助教演示解题，写到关键步骤时突然停下："这个思路有些难，我找位同学配合演示。"
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停在林小满身上："可以吗？"
陆沉"唰"地站起来："我来。"
全班寂静。
周予白推了推眼镜："这位同学，我们需要用到二阶导数......"
"少废话。"陆沉扯过粉笔，在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起来。粉笔灰簌簌落下，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校服外套随着写字的动作微微起伏。
令人震惊的是——他居然真的解出来了，虽然最后一步把"∴"写成了"老子证完了"。
林小满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
"昨晚。"陆沉得意地挑眉，眼下还带着熬夜的青黑，"通宵学的。"
他转身时故意撞了下周予白的肩，结果对方纹丝不动，自己却差点被反作用力弹到讲台下。
（操！这书呆子哪来的力气！）
周予白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陆同学很有天赋，不如加入竞赛班？"
"加就加！"陆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脸色更难看了。
林小满在座位上扶额。（这个笨蛋......）
5
放学路上，陆沉闷头走在前面，书包带子都快被他揪断了。
林小满小跑着追上："你最近很奇怪。"
"哪里奇怪？"
"突然爱学习，"她掰着手指数，"不吃醋，不打架，还......"
"谁说不吃醋！"校霸突然转身，把她困在围墙和自己胸膛之间。夕阳给他的轮廓镀上金边，林小满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眼睛里跳动的火光。"老子快酸死了！"
他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林小满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发烫。
"那为什么不首接说？"
"因为......"陆沉的声音低下去，难得流露出脆弱，"那小子确实厉害。"
他从来没想过，重生后最大的危机不是混混不是老师，而是一个会解偏微分方程的小白脸。
林小满突然踮脚，亲了亲他紧绷的下巴："可我只喜欢为我学数学的笨蛋。"
陆沉愣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再说一遍？"
"不说。"林小满笑着推开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笨蛋听一遍就够了。"
6
反转发生在周末的竞赛培训。
周予白分享完解题技巧，突然说："最后这道题，我想请陆沉同学解答。"
全场哗然。
陆沉眯起眼睛——这是道超纲的IMO试题，明显是刁难。但当他看向林小满时，发现她正紧张地攥着笔，眼里全是担忧。
（妈的，拼了。）
校霸走上讲台，盯着题目看了十秒，突然笑了。他抓起粉笔，在黑板上唰唰写下几行公式："这题用复数坐标系更简单。"
周予白脸色变了："你参加过国家队培训？"
"没。"陆沉扔下粉笔，粉笔灰在阳光下飞舞，"昨晚刚看的。"
他走回座位时，听见林小满小声问："真的熬夜学的？"
"嗯。"他趁机握住她的手，触感柔软温暖，"比打架累多了。"
林小满反手与他十指相扣："奖励你的。"
7
真相在一周后揭晓。
林小满帮老师整理档案时，偶然翻到陆沉的初中记录——全国奥数铜牌，物理竞赛一等奖，甚至还有钢琴八级证书。
"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气呼呼地把档案拍在他面前。
陆沉正忙着给她的保温杯贴草莓贴纸，闻言抬头："后来觉得没意思，改打架了。"
"那现在......"
"现在觉得，"他放下贴纸，眼里有温柔的光，"能和你一起解题比较有意思。"
窗外，周予白抱着教案走过，看到教室里头碰头讨论题目的两人，默默把原本要送的竞赛资料塞回了书包。
8
最终对决发生在期末颁奖礼。
当校长宣布"数学竞赛特等奖：林小满、陆沉"时，全场沸腾。摄像机闪光灯下，陆沉痞笑着举起奖状，另一只手偷偷勾住林小满的手指。
周予白在台下鼓掌，看见女孩纵容地回握，嘴角扬起甜蜜的弧度。
（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散场时，他拦住陆沉："你早就计划好了？"
校霸亮出手机屏保——林小满睡着的侧脸，下面写着："为她变成更好的自己，这才是重生的意义。"
周予白苦笑："我认输。"
"不，"陆沉罕见地认真起来，"谢谢你让她笑得那么开心。"
9
寒假前的最后一天，林小满在课桌里发现两样东西：
1. 周予白留的《高等数学导论》，扉页写着"祝前程似锦"
2. 陆沉塞的《情侣必做100件小事》，第一页被红笔圈出：**"一起考上清华"**
窗外飘起初雪，她笑着把两本书都收进了书包。
（笨蛋，不用重生我也会爱你。）
陆沉靠在门框上等她，肩头落满雪花："走不走？"
"走。"林小满跑过去，把冰凉的手塞进他的口袋，"回家。"
校霸顺势握住她的手，在漫天飞雪中低头吻住她："嗯，回家。"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