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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墨的指尖触碰到试卷的瞬间，纸张突然变得冰冷黏腻，像浸透了某种液体。他猛地缩回手，发现指腹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是...血？"
教室里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他掏出钢笔，笔尖刚触及纸面就发出"嗤"的声响，墨水瞬间蒸发。试卷上浮现出细小的血珠，像在嘲笑他的徒劳。
角落里传来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张子墨转头，看见最后一排的座位下蜷缩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的校服上沾满污渍，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正用折断的铅笔在墙上划着什么。
"同学？你..."
人影突然抬头，露出被长发遮住的脸——那里没有五官，只有一片平滑的皮肤。它举起手中的铅笔，笔尖滴落着暗红液体，在墙上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用血写"
张子墨的胃部一阵痉挛。他摸出口袋里的小刀，刀身上的锈迹突然变得鲜红，像刚沾染的新鲜血迹。当他用刀锋划破指尖时，伤口竟没有痛感，只有一丝诡异的温热。
第一滴血落在题目上：
"当你目睹同学被围殴时，你的选择是？"
血珠没有晕开，而是被纸张贪婪地吸收。他颤抖着写下"A-上前阻止"，字迹立刻变成暗褐色，像干涸己久的血迹。
教室后排传来窃窃私语。余光里，那些空置的课桌旁突然坐满了模糊的人影，它们齐刷刷转头，没有五官的脸上浮现出细小的裂缝，像在无声大笑。
写到第七题时，他的手指己经血肉模糊。血滴在纸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题目"你曾因霸凌他人而感到愧疚吗？"下方，他写下的"A-每次都会"突然开始蠕动，笔画扭曲变形，最后竟变成了"D-享受这种"。
"不！"他用力划掉错乱的答案，鲜血顺着小臂滴落。天花板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砸在上面。灰尘簌簌落下，在血字上形成诡异的图案。
当写到最后一题"这份试卷的答案，是你的真实选择吗？"时，整张试卷突然剧烈颤抖。所有血字浮出纸面，在空中凝结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它张开裂到耳根的嘴，发出沙哑的声音：
"说谎的人...要留下来..."
教室的墙壁开始渗出暗红液体，那些空座位的人影齐刷刷站起，向他伸出苍白的手。张子墨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试卷上：
"这就是我的答案！"
人脸发出刺耳的尖叫，试卷在幽蓝的火焰中化为灰烬。火光中，他看见无数记忆碎片闪过：被推下楼梯的身影，厕所隔间里的啜泣，还有镜子里...那个正在狞笑的自己。
当灰烬飘落时，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黑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行血字：
"试炼...才刚刚开始..."
张子墨低头，发现掌心的伤口己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淡红色的疤痕，形状像一把小小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