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墨的眼罩内侧突然渗出温热的液体,带着铁锈味的粘稠感顺着脸颊滑落。钥匙印记的蓝光在黑暗中勾勒出更清晰的轮廓——那个俯在他身上的"东西"长着一张和陈默一模一样的脸,但嘴角被粗线缝出夸张的笑容,针脚处还挂着碎肉。
"你...看到规则了吧?"它用陈默的声音低语,腐烂的手指划过张子墨的眼罩,"我们都很...守规矩..."
床底下的刮擦声突然变得急促。张子墨感觉到有冰凉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脚踝,那触感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太久的标本。钥匙印记的蓝光顺着他的经脉流向脚踝,黑暗中传来一声吃痛的嘶叫,脚踝上的束缚立刻松开了。
眼罩里的盲文突然变化,新的凸点在他眼皮上拼出警告:
"呼吸频率错误 校正开始"
张子墨的肺部突然不受控制地收缩,呼气和吸气被强制调整到一个诡异的节奏——吸气三秒,屏息七秒,呼气西秒。随着这个节奏,宿舍里的其他声音逐渐清晰起来:六道不同的呼吸声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全都保持着完全一致的频率。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是从衣柜内部传来的。张子墨听到衣柜门缓缓打开的吱呀声,接着是湿哒哒的脚步声,像是有个浑身滴水的人正走向他的床位。
钥匙印记突然剧烈灼痛。蓝光不受控制地爆发,在眼罩上投射出一段画面:
西个男生围坐在五芒星旁进行入宿仪式,而陈默就站在门口冷眼旁观。当第五个男生躺进五芒星中心时,陈默突然反锁了宿舍门。墙上的照片全部脱落,那些被缝住眼睛的往届生像蜘蛛一样从照片里爬出来...
"唔!"
张子墨的喉咙突然被无形的手扼住。眼罩下的盲文疯狂重组,最后拼出一行字:
"规则附加条款:钥匙持有者必须每夜献祭一段记忆"
窒息感越来越强,张子墨的指尖摸到了枕头下的美工刀。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瞬间,宿舍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股腐臭的夜雨气息灌入房间。扼住他喉咙的力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那些声音全都和陈默一模一样。
张子墨扯下眼罩,看到七个"陈默"正扭打在一起。他们有的缺了小指,有的脸上缝着线,还有的皮肤上布满了溺死者特有的浮肿痕迹。而真正的陈默蜷缩在墙角,手里紧握着一个褪色的学生证。
"救我..."他朝张子墨伸出手,"它们都是往届的...第七人..."
衣柜里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张子墨看到衣柜内壁上的名字正在渗血,"张子墨"三个字己经被染成了暗红色。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右手的小指指甲不见了——正是入宿仪式时削掉的那片。
七个"陈默"突然同时转头看向张子墨。他们的嘴角以相同的弧度上扬,露出针线缝合的痕迹:
"该你了...第七人..."
钥匙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光。蓝光如潮水般漫过宿舍,所到之处,那些"陈默"像蜡像般融化。张子墨趁机冲向真正的陈默,却看到他惊恐地指着窗户:
"不...不是我们...是宿舍本身..."
窗玻璃上,张子墨的倒影没有跟着他移动,而是站在原地诡异地微笑。倒影的右手举着一把蓝色粉笔,正在虚空中写着什么。随着它的书写,现实中的宿舍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由无数学生证砌成的内墙。
"快走!"陈默将学生证塞给张子墨,"这是往届所有第七人的...找到校长办公室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根生锈的铁管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胸膛,管口滴落的不是血,而是蓝色的墨水。张子墨低头看向手中的学生证,发现照片上的陈默正在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他自己的脸。
宿舍门突然洞开。走廊上,无数穿着不同年代校服的学生机械地来回走动,他们全都保持着嘴角上扬的表情,右手小指缺失。张子墨冲出门的瞬间,听到707室内传来整齐划一的声音:
"明晚见...第七人..."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张子墨拼命奔跑,却发现走廊在不断延伸,两侧的宿舍门牌号正倒着计数:706...705...704...当他终于跑到楼梯口时,门牌号定格在了"699"——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房间。
钥匙印记突然刺痛。张子墨福至心灵地转身,用发光的左手按在墙上的消防示意图上。蓝光流过图纸,显示出隐藏的路径——在6楼和7楼之间,还有一个被抹去的"6.5楼"。
"找到校长办公室..."张子墨想起陈默的遗言,低头看向手中的学生证。照片上的"自己"正用手指着某个方向,嘴角淌着蓝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