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墨的指尖触碰到消防示意图上"6.5楼"标记的瞬间,整面墙突然变得像水银般粘稠。钥匙印记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他的手掌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墙面,仿佛伸进某种巨型生物温热的食道。
"该死......"
他整个人被墙壁"吞"了进去。粘稠的触感包裹全身,鼻腔里充斥着防腐剂和旧纸张的霉味。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站在一条从未见过的走廊里——墙壁是灰白色的,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状纹路,天花板垂下无数条半透明的脐带状物体,末端连接着泛黄的学生档案袋。
走廊尽头的门牌上,用褪色的红漆写着:
校长办公室(临时)
张子墨刚迈出第一步,脚下的地板就突然下陷了半寸。整条走廊的"血管"随之蠕动,将某种暗红色的液体泵向尽头的房间。他口袋里的学生证变得滚烫,掏出来时发现照片上的"自己"正在流血泪,而血滴在纸面上组成了一个箭头,首指前方。
"嗒、嗒、嗒......"
有节奏的滴水声从办公室门缝下传出。张子墨走近时,发现门把手上缠着一缕头发——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锁孔的形状恰好与他手中的青铜钥匙吻合。
钥匙插入的瞬间,门板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锁芯转动的声音像是骨骼被碾碎,门缝里渗出蓝色的雾气。
办公室内一片漆黑。只有一盏绿幽幽的应急灯照着中央的实木办公桌,桌上摆着七个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一颗心脏,通过细长的蓝色血管连接到天花板垂下的"脐带"上。张子墨的钥匙印记突然与最近的那颗心脏产生共鸣——它跳动的频率和他完全一致。
"第七位客人......"
声音从背后传来。张子墨猛地转身,看到校长站在门口——不,那根本不是校长,而是一具套着西装的人形傀儡。它的脸部是空白的面皮,脖子上插着七支钢笔,每支笔都在自动书写着什么。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右手举着的"校长工作证"上,照片正是十年前的陈默。
"你终于来了......"傀儡的声音像是老式录音带卡顿的杂音,"707的第七人......规则的最后一块拼图......"
张子墨后退时撞翻了办公桌。玻璃罐摔碎的声音中,那些心脏像活物般蠕动着向他爬来。钥匙印记的蓝光形成保护罩,但每颗心脏撞上来都会让光芒暗淡一分。
"你以为蓝光是礼物?"傀儡的西装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由无数规则纸条缝合的躯体,"它是诅咒......每个钥匙持有者都会成为规则的一部分......"
天花板突然塌陷。无数学生档案袋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个打开的文件袋里都飘出一张残缺的课程表。张子墨接住最近的一张,上面用血写着:
《钥匙持有者培养方案》
1. 用宿舍规则筛选适应者
2. 用课堂规则培育恐惧
3. 用蓝光修复规则漏洞
4. 最终将持有者制成新规则
傀儡的钢笔突然全部指向张子墨。墨水像活物般从笔尖喷射而出,在空中组成铁链的形状。就在锁链即将缠住他的瞬间,口袋里的学生证自动飞出,照片上的"张子墨"竟伸手抓住了现实中的锁链。
"记住......"照片里的人用他的声音说道,"规则都是谎言......"
整间办公室突然剧烈震动。墙皮剥落后露出巨大的机械结构——齿轮、发条和传送带相互咬合,每件零件上都刻着学生姓名。张子墨看到自己的名字正在第七个齿轮上缓缓成型,而前六个齿轮分别咬着陈默等往届第七人的残骸。
钥匙印记突然自行转动了第二格。前所未有的剧痛中,张子墨的视野被蓝光充满。他看到自己漂浮在宿舍楼上空,整栋建筑呈现出生物般的内脏结构:教室是肺泡,走廊是血管,而校长办公室——分明就是一颗缓慢收缩的心脏。
"现在明白了吗?"傀儡的头颅突然裂开,里面是微型版的707宿舍模型,"这所学校......是活的......"
张子墨的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抓向最近的齿轮。就在指尖即将触碰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铃声——是早自习的预备铃。傀儡的动作立刻僵住,所有钢笔齐刷刷地指向挂钟。
"时间......到了......"它的声音开始失真,"明天......课堂上见......"
办公室开始崩塌。张子墨被一股力量推出门外,跌回正常的6楼走廊。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昨晚经历的一切仿佛噩梦。但当他摊开手掌时,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染血的齿轮碎片,上面清晰刻着:
第七齿·张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