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从斜开的门扉中照进来。
周易抬眸望去,只见梅超风被杨康捏住后领,凌空提在手中,宛若一只被拿住要害的野猫。
月光映在那惨白的脸上,竟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唉,康儿,你好歹也叫过此人一声师父,岂可如此无礼?”
周易叹道:“堂堂桃花岛门人,东邪黄药师的弟子,被这样提着成什么样子?放她下来吧。”
“是。”
杨康将梅超风轻轻放下,躬身道:“师父容禀,并非弟子没良心,不敬师长。只是,此人罪大恶极,对弟子动则打骂,且包藏祸心,传授徒儿九阴白骨爪这等阴邪武功。”
“况且,这女人冥顽不灵,宁死也不交出九阴真经。弟子怕她自尽,便封了她的穴道,将其带来让您发落。因男女授受不亲,不便搂抱背负,只能提携而来。”
周易颔首道:“原来如此。事急从权,你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多谢师父宽谅。”
杨康姿态甚恭。
“康儿,看来你以前的两位师父都不称职啊。”
周易笑道:“跟着为师好好修行,日后不说大罗道果,金仙还是没问题的。”
“徒儿一定昼夜勤勉,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杨康拜倒在地,指天立誓道:“恩师的吩咐,师门的事务,弟子定然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善。”
周易心念到处,无形法力涌出,凌空将他托起。
“你如此忠孝,吾心甚慰。”
周易勉励道:“只要汝勤于任事,待为师恢复部分法力,便为尔等铸就道基,种下仙根。”
“多谢师父!”
杨康愧然道:“徒儿无能,您吩咐的第一件事都未办好。弟子......没能找到九阴真经!”
言及于此,他俊脸泛红,面露羞惭,险些垂下泪来。
“没找到?”
周易微笑道:“不可能吧!真经不就在这里吗?”
他隔空指了指梅超风胸口。
“果然如此!”
杨康赞道:‘恩师英明, 徒儿早就怀疑这婆娘将真经贴身收藏,只是不便搜身,才被她瞒了过去。’
“不便搜身?在吾仙家眼中,肉身不过皮囊尔,何来不便?”
周易淡淡道:“康儿,你修为不足,心境未到,是以才有诸多顾忌,被尘世礼法所束缚。”
“待为师亲自动手,将真经从她身上取出来。”
梅超风大惊,惶然道:“你,你要做什么?”
周易脸上现出嫌恶之色。
“怎么?你这又脏又臭,心如蛇蝎的蝼蚁,还怕本仙轻薄于你?”
周易的语气极为厌憎。
就差说“丑八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之类的羞辱之言了。
饶是如此,他的憎恶与痛恨,也是溢于言表,毫不掩饰。
在周易眼中,梅超风这女人,可谓是又蠢又坏。她与陈玄风夫妇俩,不仅智商低下,蠢笨如猪,心肠也是极为歹毒。
十六年前,两人在桃花岛私通,怕被黄药师察觉受到惩罚,便偷了九阴真经下卷泛舟离岛,叛离师门。
桃花岛弟子,都是黄药师难得心生怜悯,从中原捡回桃花岛的孤儿。
黄老邪对梅超风等弟子,不仅有救命之恩,更有养育之恩和授业之恩。若论恩德,尤胜亲生父母。
可陈玄风、梅超风二人,私通之后为了长相厮守,竟然逃离师门......
这简首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还给自己找理由,说什么怕师父责罚。
黄药师人称东邪,对世俗礼法向来视若无物。桃花岛也不是和尚庙,尼姑庵,并没有弟子不得谈婚论嫁的门规。
至于新修版中,黄药师对梅超风有某种难以启齿的感情的设定,周易向来是嗤之以鼻。
这修改后的人设,实在有损东邪傲岸不群、深情专一的逼格。
黄药师为了爱妻,十几年不出桃花岛。待黄蓉长大,与郭靖定亲后,更是欲驾船出海,为爱妻殉葬(原著中,黄药师打造了一艘外观华丽,却很不结实,被海浪一冲就会散架的大船。准备带着妻子的遗体,共沉大海)。
如此傲岸超卓,情深不渝的奇男子,怎会对梅超风这等蠢笨庸碌,恶毒残忍的疯婆娘动情?
梅超风、陈玄风二人不仅不忠不孝,还奇蠢如猪。两人因看不懂九阴真经下卷的某些道家词汇,便胡搞瞎练.
先是曲解摧坚神爪“五指发劲,无坚不破,摧敌首脑,如穿腐土”的诀窍,不知“摧敌首脑”是攻敌要害之意,以为是使用五指去插入敌人头盖......
堂皇正大、无坚不摧的道门神功,硬是让他们练成了阴邪歹毒的九阴白骨爪。
这等悟性,竟能成为东邪黄药师的亲传弟子,说来也是可笑之极。
陈玄风死后,梅超风独自练功,十余年来不知有多少无辜之人惨死于九阴白骨爪之下!
念及于此。
周易眼中杀机爆闪。
他右手骈指作剑,凌空虚划,梅超风的衣襟便裂开。随后,沛然难挡的吸力自他掌心传出,一卷皮革经文便落入其手。
“似你这等天资低劣,悟性平庸之辈,也配修炼九阴真经?”
周易哂然道:“真是给黄药师这小子丢脸!”
他语气淡然,威震天下的东邪黄药师,在他眼中仿佛只是不堪一击的小儿一般。
严格说来,这也没错。
修行之道,向来无分年龄高低,而是达者为先。
洪七公、一灯大师等人的年龄,也没比全真七子大多少。然而,相见之时,马钰等人便要躬身见礼,以晚辈自居。
周易虽然还未得道成仙,但在此界,他就是陆地神仙,一人便可镇诸国!
何况,他现在扮演的是大罗金仙转世,是一尊活了无尽岁月,收束时间线遭劫的仙道老祖。
似这般威震诸天的大能巨擘,自然要端着,要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然而,他那轻描淡写、如瞰蝼蚁的轻蔑之态,让梅超风大为愤怒。
竟是不顾生死,厉声叱道:“乳臭未干,装神弄鬼的黄口小儿,竟敢对我师父无礼?哼,你也只能在我这目盲之人面前逞威风,待我恩师到来,你就要跪地求饶了。”
周易淡淡一笑,懒得与她做口舌之争。
这女人愚不可及,又脏又丑,心性更是歹毒无比。
和她多说一句,都是给她脸了。若与之争辩,实在有损自己的格调。
“康儿,将这废人带下去。明日交给柯镇恶等人,任其发落。”
周易随口吩咐道。
“废人?”
梅超风一愣,随即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丹田中的内力不知何时被打散。此时,己是空空如也,再无丝毫内气。
“你竟敢废我武功?!”
梅超风厉声大叫,仿若鬼号:“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恶贼,你不得好死!”
杨康眉头微皱,屈指弹出。
一缕剑气闪过,精准无比的刺中这疯女人的哑穴。
随后,拧死狗一般将她提溜出去。
周易打开干瘪的人皮经文,逐字参研九阴真经下卷中的绝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