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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云顶壹号巨大的落地窗，在海浪声的轻抚下，陈默从奢华的沙发中醒来。身体的舒适感远超任何床铺，基因优化后的精力让他瞬间摆脱了朦胧，眼神清澈如冰泉。
管家李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客厅边缘，声音温和恭敬：“先生，有一位陈先生来访。他说自己叫陈天胜，从澳门来。”
陈默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陈天胜？那个用五十亿换了五年时光的赌场巨鳄。他来自己这里干什么？
“让他进来。”陈默的声音平静。
片刻后，陈天胜的身影出现在玄关。他穿着低调的深灰色羊绒衫和休闲裤，脸色比上次见面红润许多，眼神也更有光彩，显然那五年寿命的功效显著。但此刻，他脸上没有赌场大亨的意气风发，反而带着一丝旅途的风尘和……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恳求。
“陈先生。”陈天胜的姿态放得很低，微微躬身，余光看着陈默。
“坐。”陈默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依然靠在海景窗前，姿态放松，却带着无形的审视。
陈天胜依言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局促。李伯奉上清茶后安静退下，巨大的客厅只剩下海浪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
“陈先生，”陈天胜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我这次冒昧来南市，是……是来求您一件事。”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是为了我一个过命的兄弟。”
陈默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叫何鸿生，在香江做地产，身家不比我差多少。”陈天胜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痛惜，“胃癌，晚期。用最贵的进口仪器和药，吊了快三年命了。钱能买命，但也只能……拖着。人瘦得脱了形，全靠一口气撑着。”
陈天胜抬起头，眼里是真诚的痛苦和兄弟情谊：“我身体突然好转的事，瞒不过亲近的人。老何那边的人……知道了。他夫人哭着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秘方神医。”
他苦笑一下：“我哪敢说实话？只说找到个很厉害的中医调理。但老何太了解我了，他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好这么快，更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他……他猜到了些什么，知道我不方便说。虽然我只字未提您，但他感觉到了。”
陈默指尖轻轻点在沙发扶手上，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这声音让陈天胜的心跳更快了几分。
“陈先生，”陈天胜的声音带上了恳求，“我知道规矩。五十亿换五年，那是我的福分，我不敢奢望更多。但老何……他是我真兄弟，当年在濠江一起闯荡，替我挡过刀子的那种！看着他这样，我心里……”
他哽住了，眼圈有些发红，“我偷偷来，没敢告诉他。我的命是您给的，您一念之间就能收回。我不敢冒犯您，但我实在……实在没办法了。”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酝酿话语：“我知道，您不是普通人。您想拥有的……也许不只是金钱。您可能……是想用这种掌控生命的能力，建立一个真正无法想象的帝国？如果是这样，老何的能量和财富，他庞大的关系网，都可以为您所用！他只要活着，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陈天胜用力咽了口唾沫，眼神灼灼地看着陈默：“或者……您需要任何我能付出的代价？除了这条命是您的，我剩下的所有……都可以谈！只求您……给他一个机会！”
客厅里只剩下海浪冲刷岸边的声音，规律而永恒。陈默的目光落在窗外浩瀚的海面上。陈天胜的猜测部分是对的。自己确实准备用掌控的寿命来做一些事。
既然陈天胜己经向自己表忠心了，哪怕何鸿生的病重可能是个借口，也可能他是真正为了兄弟情谊，亦或是两者都有。
但不管怎么样，陈默只要他陈天胜的能力和忠诚，这样就够了。
之前是不去做，是因为条件不成熟以及把自己的嫡系势力框架搭建起来的优先级更高。
现在的话，时机确实到了。
之前只限于自身和陈天胜这种单向交易，效率太低。陈默最近对这“等价交换”能力的探索有了突破——通过媒介物，允许他人进行有限度的契约交换，当然，最终决定权永远在他手中。
“何鸿生本人，知道你来求我吗？”陈默终于开口。
“不知道！”陈天胜立刻摇头，语气肯定，“我是偷偷来的。没告诉任何人。老何那边只知道我外出谈生意。他的命……在他自己手里，我不会也不能替他做主。我只是……想为他争取一个可能。”
陈默的目光转回陈天胜脸上，那平静无波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
所有的算计和情义都无所遁形。
片刻后，陈默起身，走向书房区域。陈天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期待又恐惧。
陈默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不是支票，不是文件，也不是药瓶。
是一张……羊皮纸？
这张羊皮纸看起来很古老，颜色泛黄，边缘有些不规则的毛边，触手温润，带着一种奇异的韧性和生命力。它的表面没有任何文字或图案，只有一种微弱的、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流光在缓缓流淌，不注意看几乎察觉不到。
陈默将这张奇特的羊皮纸放在陈天胜面前的茶几上。
“拿着它，回澳门。”陈默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天胜愣住了，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羊皮纸，完全不明白陈默的意思。“陈先生，这……这是？”
“这叫‘契约之页’。”陈默解释道，语气像是在说一件日常小事，“原版在你这里。它有个特性，‘无限增殖’。你需要时，只需用意念想着将它分成两份，它就能从边缘处无声地分裂开，变成两份独立的‘子页’。这个过程可以无限重复。”
陈天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张羊皮纸。分裂？无限？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但子页只能用一次。”陈默补充道，眼神锐利，“每一张分裂出来的子页，只能承载一次‘等价交换’契约。契约完成后，子页会自行化为飞灰，不留痕迹。并且只能进行寿命的交换。”
陈天胜的心跳如擂鼓，他隐隐猜到了陈默的意图。
陈默继续道：“你带着这张原版回去。想办法让何鸿生知道，你找到了能救他命的方法，但需要他自愿付出相应的‘代价’。代价的形式，由他自己提出，写在子页上。同样，你能给他什么——比如，多少年的健康寿命——也写在子页上。”
陈天胜屏住了呼吸。这……这是把“寿命交易”的权力，授权给了他？虽然是有限的？
“记住三点。”陈默竖起食指，“第一，契约的达成，必须双方完全自愿。一方强逼，契约无效。第二，写在子页上的‘付出’和‘收获’，必须亲笔书写，不可代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陈默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威严，仿佛整个客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度：“所有的契约，最终能否执行，由我决定。 即使双方都签好了字，写明了条件，只要我不点头，契约就是一张废纸。反过来，只要我认可，契约即刻生效。”
陈天胜打了个寒颤。他彻底明白了。陈默给了他工具，给了他机会去救兄弟，但最终的生杀予夺之权，依然牢牢握在陈默自己手中！
他陈天胜，只是一个被允许使用这件“神器”的代理人。
“你的任务，”陈默看着陈天胜，眼神深邃，“带着这张纸回去，建立一个组织，暂时命名为‘永生会’。一个只存在于最顶级圈层核心的秘密组织。组织的唯一宗旨，就是通过这张‘契约之页’，为那些拥有足够财富、权势，却又被绝症或衰老逼入绝境的人，提供一次‘等价交换’的机会。用他们拥有的珍宝、股份、资源，甚至是……未来的一切，来交换生命的延续。”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至于你如何说服何鸿生，让他相信并自愿签署契约……那是你自己的事。我只等结果。同时，每次交易寿命额度的百分之十，以及永生会用金钱交易来的寿命，都会储存起来。
不论是使用寿命换取金钱，还是使用金钱换取寿命，都只能和‘永生会’做交易，我相信你明白这份权力的含金量。”
陈天胜看着茶几上那张流淌着微弱光华的古老羊皮纸，心脏狂跳不止。恐惧、兴奋、对兄弟的担忧、对陈默手段的敬畏、对未来那庞大隐秘组织的憧憬……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翻腾。
但他没有犹豫。他小心翼翼地伸出双手，像捧起世界上最珍贵的圣物，轻轻托起了那张“契约之页”。羊皮纸入手微温，那奇异的生命力仿佛在顺着指尖传递过来。
“陈先生，”陈天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和敬畏，“我明白了。我会带着它回去。何鸿生……我想他一定会自愿签下契约。永生会……也会尽快建立起来。您放心，事情我会办妥的！”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仅赌王，更是“永生会”的第一位信使。他捧着的这张羊皮纸是通往生命禁区的钥匙。而操控一切的，永远是眼前自己效忠的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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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湾流G650公务机平稳地穿透云层，机舱内一片静谧。
陈天胜靠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舷窗外是翻滚的云海，夕阳的金辉染红了天际。但他无心欣赏这壮丽景色。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那张温润的古老羊皮纸上。
“契约之页”。
他指尖轻轻着纸张边缘，那奇异的韧性和微弱流淌的生命光晕，时刻提醒他这绝非人间凡物。想起陈默的话——“无限增殖”、“子页单次使用”、“最终决定权”——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他小心翼翼地，尝试着在脑海中发出一个意念：“分！”
嗡…
羊皮纸的边缘，非常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仿佛有一道无形的、极细的丝线划过，整张纸的边缘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缝隙。没有撕裂声，没有碎屑掉落，就如同水滴自然分开。那道缝隙迅速扩大、延展，仅仅几个呼吸间，一张与原本一模一样的羊皮纸，就这样凭空、完美地分裂出来！
陈天胜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颤抖着拿起那张分裂出来的“子页”。触感、光泽、甚至那微弱的生命感，都与原版毫无二致！他再看向手中的原版，边缘光滑如初，仿佛从未分裂过。
“真的……真的可以！”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敬畏。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张珍贵的子页收进一个特制的、内衬天鹅绒的钛合金盒子里。原版则被他贴身收藏。
飞机降落在澳门国际机场时，夜幕己经降临。这座不夜城华灯初上，霓虹闪烁，繁华中透着一种纸醉金迷的喧嚣。陈天胜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最信任的两名心腹保镖，低调地乘车离开。
他没有回自己那座位于路环岛、俯瞰黑沙海滩的奢华别墅，而是首奔香江半山，那片顶级富豪云集的隐世之地。
何鸿生的大宅，坐落在半山最幽静、风水最好的位置之一。巨大的铁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仿佛进入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庄园。空气里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味道，掩盖了花香，也掩盖不了那股沉沉的暮气。
管家早己等候在门口，看到陈天胜，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复杂表情：“胜爷，您总算回来了。何先生今天……精神更差了。”
陈天胜的心猛地一沉。
房间很大，装饰极尽奢华，却冰冷得像一座精美的坟墓。昂贵的医疗仪器发出单调规律的滴答声，是这寂静空间里唯一的主旋律。空气中浓重的药味和一种生命衰败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简首令人窒息。
何鸿生躺在宽大的病床上，瘦得几乎脱了形，深陷的眼窝里，一双眼睛浑浊无光，只有偶尔转动时，才透露出一点昔日枭雄的锐利痕迹。他的气息微弱，胸膛的起伏几乎难以察觉。一个穿着无菌服的护士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额头渗出的冷汗。
看到陈天胜进来，何鸿生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几乎听不清的气音：“阿…胜…”
仅仅两个字，却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陈天胜几步抢到床边，紧紧握住兄弟那只枯槁、冰凉的手。那手轻飘飘的，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骨头。“老何！我在这里！”他的声音控制不住地有些哽咽。
何鸿生艰难地扯动嘴角，似乎想笑，却只形成一个苦涩的弧度。他看着陈天胜明显红润健康、充满力量的脸庞，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羡慕，有疑惑，更深处，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极度渴望。
“你…好了…真好…”他断断续续地说着，每一个字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陈天胜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紧。这就是他过命的兄弟，曾经在濠江叱咤风云，一起面对刀光剑影也面不改色的何鸿生！如今却被病魔折磨得只剩下一口气！
“老何，别说话，省点力气。”陈天胜低声说，目光扫过那些冰冷的仪器和旁边记录着糟糕数据的显示屏。他挥手示意护士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仪器的滴答声显得更加清晰刺耳。
陈天胜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凑近何鸿生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极其郑重地说道：“老何，看着我，听我说。我虽然没找到神医，但也没找到秘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