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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写字楼的玻璃幕墙染成血红色，俞海波缩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盯着楼下旋转门。五点五十分，林晓准时出现，白大褂换成了米色针织衫，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根刺扎进他眼底——那是昨天在浴室争执时，陆明拽她留下的指印。
手机震动，涟漪协会的警告弹窗第三次弹出：【擅自使用能力将被永久除名】。俞海波关掉屏幕，摸到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三天前在电子市场淘来的设备闪着幽蓝指示灯，和他用数据推演制作的干扰器一起，藏在保温杯夹层里。
林晓拦下一辆出租车时，俞海波己经跨上共享电动车。后视镜映出他紧绷的下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死死锁定前方。车载导航显示目的地是城西别墅区，而他上周刚通过数据交叉比对，发现陆明的房产登记信息里，那栋别墅的物业费一首由林晓的信用卡代缴。
电动车驶入蜿蜒的林荫道时，路灯次第亮起。俞海波将车停在围墙外的灌木丛，摸到口袋里的袖扣——那是昨天争执时从林晓风衣里掉出的第二枚，内侧刻着的"LM"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涟漪回溯的刺痛感袭来，他看见三小时前的画面：陆明靠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把玩着同样的袖扣，对着手机冷笑："这次该让他彻底出局了。"
翻墙时衬衫被铁丝勾破，俞海波顾不上疼痛，贴着墙根摸到别墅后门。指纹锁红灯闪烁，他摸出随身携带的解码器，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数据推演能力全开，他的手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破解程序的进度条即将读满时，突然弹出一串乱码——是陆明设置的防异能入侵程序。
冷汗浸透后背，俞海波想起协会档案里的记录：陆明曾是顶尖的黑客，"涟漪事件"后将篡改能力与代码结合，制造出能吞噬回溯记忆的病毒。此刻解码器开始发烫，警报声骤然响起，他猛地撞开后门，冲进弥漫着檀木香的玄关。
二楼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俞海波握紧口袋里的防狼喷雾，循着声音摸上旋转楼梯。拐角处的油画突然翻转，露出嵌在墙里的显示屏，画面里林晓被按在酒柜上，陆明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我替你还了三百万，这点代价算什么？"
"放开她！"俞海波冲上前，防狼喷雾却被陆明轻松打落。男人反手将他抵在墙上，袖口的火吻疤痕几乎贴上他的脸："蠢货，你以为跟踪就能翻盘？"陆明的指尖闪过幽蓝光芒，俞海波突然感觉太阳穴炸裂，涟漪回溯不受控地启动——这次看到的，是自己被警察按倒在地的画面，而林晓举着染血的水果刀，眼神空洞地重复："是他杀了陆明......"
"不！这是假的！"俞海波挣扎着去摸口袋里的U盘，却摸到一团。低头看去，鲜血正从袖口渗出，U盘早己被腐蚀成废铁——陆明不知何时在他身上种下了记忆吞噬病毒。
林晓突然尖叫着撞开陆明，抓起桌上的红酒瓶砸向男人。玻璃碎裂声中，她拉起俞海波就跑："快走！他要重启涟漪装置！"走廊尽头的密室门大开，幽蓝的光芒中，俞海波看见数十台脑机接口仪器，中央屏幕上跳动着林晓的脑部扫描图，标注着【完美容器】的字样。
枪声突然响起，林晓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陆明举着改装过的电击枪步步逼近，镜片后的眼神癫狂："既然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用孩子当筹码。"他扯开林晓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银色芯片——正是协会用来监控异能者的定位装置。
俞海波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血，涟漪回溯的副作用达到极限。但这次，他在记忆碎片中看到了新的画面：二十年前的火灾现场，年幼的陆明将汽油泼向蜷缩的林晓，而远处的监控摄像头清晰拍下了一切。
"你忘了？"俞海波抹了把鼻血，笑着举起手机，"现在是法治社会，任何记忆篡改都能被还原。"他按下发送键，将刚刚偷拍到的画面传给了涟漪协会的陈默——同时也发给了林晓所有同事的手机。
陆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警报声从别墅外由远及近，他恶狠狠地瞪了俞海波一眼，转身冲向密室。俞海波想去追，却被林晓死死拽住："别管他......"她的手按在腹部，指缝间渗出鲜血，"我有话......要告诉你......"
警车的红蓝灯光穿透窗户，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交错的光影里。俞海波抱着逐渐失去意识的林晓，听见她气若游丝的声音："U盘......在我......"话未说完，急救人员己经冲进房间。
担架抬走林晓时，俞海波在她口袋里摸到个硬物。打开一看，是枚老式U盘，外壳刻着他们的结婚纪念日。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涟漪协会的标志在夜空中闪烁，而陆明的别墅里，传来异能爆炸的巨响。
回家的路上，俞海波将U盘插入电脑。加载界面跳出时，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孕检报告的照片上，父亲栏的名字被涂改成了模糊的墨迹，而下方附着一行血红的字：【游戏才刚刚开始，俞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