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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沉被陈卫国“请”去履行他收集“健康样本”的光荣使命后，88层“星辰宇宙总部”的空气终于不那么辣眼睛了。酸菜鱼味和果泥甜香还在顽强地交织，但至少少了那股生化武器级别的恶臭。
星星满意地晃着小脚丫，拍了拍她的芭比粉王座：“好啦，臭爸爸去工作了，我们继续开会！搞钱钱！”
董事们看着秘书战战兢兢地清理着地上那滩芒果泥（秃顶王董的杰作），再看看自己手里空瘪的果泥袋，感觉人生从未如此魔幻。他们现在彻底明白了，在这个“星辰宇宙”里，旧世界的规则己经崩塌，新秩序的缔造者是个五岁半、还穿着背带裤的小暴君。
“十万单‘情绪炸弹’T恤，”星星竖起一根沾着蓝莓汁的小手指，葡萄眼扫视全场，“你们，一人负责一万单！卖不掉——”她拖长了调子，董事们的脖子下意识缩了缩，“扣钱钱！贴贴纸！去扫厕所陪爸爸！”
秃顶王董刚擦完冷汗的手帕差点又掉地上：“董、董事长…这…这怎么卖啊？我们…我们不懂首播卖货啊！”
“不懂？”星星歪头，小辫子上的奥特曼挂件红光一闪，“嘀嘀！检测到借口！惩罚预备！”
“懂懂懂！”地中海刘董反应最快，一把按住差点跳起来的王董，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董事长英明！我们学！立刻就学！”
“很好！”星星跳下王座，蹬蹬蹬跑到婴儿车旁，从灼灼屁股底下抽出一叠设计稿——还好口水没浸透关键部分。她小手一挥，把设计稿拍在巨大的会议桌上。“看！这就是魔法！”
董事们围拢过来，伸长脖子。纸上是用彩色蜡笔画的各种格子、色块、条纹，搭配着极其抽象的小人儿，旁边用歪歪扭扭的拼音标注着：
「生气的红色像辣椒酱——卖爆！」
「开心的黄色像香蕉船——买它！」
「难过的蓝色像大海眼泪——打折哭哭！」
「平静的绿色像小草发芽——包邮哦！」
这…这能叫设计？董事们面面相觑，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这玩意儿扔垃圾桶都嫌占地方，还卖十万单？
我看着他们怀疑的眼神，心里冷笑。这群西装革履的家伙，哪里懂得星星那双眼睛看到的世界？她能看到色彩的情绪，看到人们心底最真实的渴望。这些看似幼稚的涂鸦，是她用超能力“翻译”出的色彩密码。
“觉得丑？”我推着婴儿车上前一步，灼灼适时地“哇”了一声，口水泡泡精准地糊在了设计稿上“平静的绿色”小人脸上，那绿色瞬间晕染开，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生机勃勃的光泽。
“觉得丑就对了！”我拿起那张被口水加持过的稿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被生活捶打过、又被女儿点燃的笃定，“因为它不是给你们这些穿惯了阿玛尼的老古董看的！它是给那些挤地铁、赶公交、被老板骂、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却还想在灰扑扑的世界里抓住一点色彩亮光的人看的！”
我指着稿子上一个用深红和黑色胡乱涂抹的爆炸图案：“这叫‘愤怒火山’！穿上它，不是让你去打架，是告诉全世界‘老娘今天不爽，离我远点’！”又指向一片温柔的粉紫渐变，“这是‘白日梦泡泡’！穿上它，挤在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里，也能幻想自己在海边度假！”
董事们被我这番话砸得有点懵。品牌总监出身的本能，让他们隐隐感觉到这些看似荒诞的概念背后，似乎真藏着点能戳中人心的东西。但…十万单？还是靠他们这群老古董？
“不懂卖？”星星可没耐心等他们消化，她小手在“智能”手表上噼里啪啦一顿按，“陈卫国叔叔！上设备！”
陈卫国立刻带着几个穿着崭新“星辰宇宙保安部”制服的小伙子（昨天还是顾氏保安），吭哧吭哧搬进来一堆东西：几台崭新的首播补光灯，几个手机支架，一堆五颜六色的背景布，甚至还有一个带旋转功能的小型T台！
“现在！”星星叉腰，小脸放光，“董事首播间，开——播——啦！”
“啥？！”董事们集体石化。
“你！”星星小手指向地中海刘董，“当模特！穿这个‘愤怒火山’！”她抓起一件按照设计稿打样出来的T恤——深红打底，黑色爆炸图案占据整个前胸，视觉冲击力极强。
“你！”指向秃顶王董，“当主播！台词本在这里！”陈卫国塞给王董一张纸，上面是星星口述、我润色的夸张卖货文案，夹杂着各种拼音和错别字，核心思想是“穿上它，老板看了都害怕，工资嗖嗖涨！”
“还有你们！”星星小手划拉一圈剩下的董事，“当气氛组！举牌子！喊口号！‘买它买它买它’！‘星星之火，烧光烦恼’！声音要大！表情要嗨！”
董事们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应援牌（材质疑似是拆开的婴儿湿巾包装盒），听着那魔性的口号，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连同人生，都在这一刻滑向了不可预测的深渊。
“三！二！一！”星星踮起脚尖，小手猛地拍在陈卫国举着的手机上，“开——播——！”
抖音首播间瞬间开启。标题是星星亲手输入的：「顾氏董事集体发疯！魔法T恤限时抢！」
镜头先是扫过一片狼藉、还残留着果泥渍和不明污渍的会议室背景（荒诞感MAX），然后聚焦在穿着“愤怒火山”、表情比火山爆发还难看的刘董身上。王董举着台词本，手抖得像帕金森，用他几十年做报告练就的、毫无感情的播音腔棒读：
“亲…亲爱的宝…宝宝们！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款…一款情绪…炸弹T恤！穿上它…老板…老板看了…都…都哆嗦…”
“气氛组！声音呢！”星星在旁边压低声音吼了一句。
剩下的董事们如梦初醒，闭着眼，豁出去般，用平生最大的嗓门，参差不齐地吼起来：
“买它买它买它——！”
“星星之火！烧光烦恼——！”
首播间弹幕瞬间爆炸：
「卧槽？？？我没看错吧？那是顾氏的刘总和王董？」
「哈哈哈哈哈哈！他们是被绑架了吗？表情好痛苦！」
「这T恤…丑得有点带感是怎么回事？」
「‘老板看了都哆嗦’？真的假的？买一件试试？反正不贵！」
「气氛组那几个老头喊得好卖力啊！笑死我了！」
「等等！那个穿背带裤指挥的小女孩是谁？好可爱！」
「星辰宇宙总部？这公司名好中二！但好有意思！」
观看人数像坐了火箭一样飙升，瞬间突破十万+！
星星盯着我手机上滚动的后台数据，大眼睛亮得像星星：“妈妈！魔法开始啦！”
就在这时，被派去“协助”顾沉工作的陈卫国，用对讲机传来紧急汇报：“报告董事长！清洁工001号顾沉在女厕所试图破坏‘诚信符’收集器！还…还试图用酸菜鱼抹布里的油污堵塞检测口！他说…他说那抹布里有他实验室的最新‘情绪干扰素’残留，能污染数据！”
星星的小脸立刻沉了下来，辫梢的奥特曼红光危险地闪烁。
“嘀嘀嘀！检测到恶意破坏！仇恨值飙升！”她的“智能”手表尖叫起来。
“爸爸不乖！”她奶凶奶凶地对着对讲机下令，“陈叔叔！启动B计划！给他换上‘星辰宇宙特制保洁战袍’！让他带着污染抹布，去给首播间‘送福利’！告诉宝宝们，这是‘顾前董事长’亲手用过的、蕴含失败者怨念的抹布，买T恤抽奖送！”
首播间弹幕再次高潮：
「？？？顾沉？？？送抹布？？？」
「哈哈哈哈哈哈哈！失败者怨念抹布！我要抽！」
「这首播间太魔性了！己下单‘愤怒火山’！坐等怨念抹布！」
「顾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看着后台订单数疯狂跳动，听着董事们被迫营业的鬼哭狼嚎，再想想顾沉即将穿着“特制战袍”带着他的“怨念抹布”出现在首播间的画面……
酸菜鱼味、果泥香、婴儿奶味、还有这荒诞到极致的商战硝烟，混合在一起。
星星之火，真的开始燎原了。只是这燎原的方式，恐怕是顾沉做梦都想不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