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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拍卖会上表明心意
拍卖场的空气凝滞如琥珀。空气里漂浮着金钱、野心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古董尘埃气息。
聚光灯刺眼地打在展台上那只乾隆年间的珐琅彩百蝶纹双耳瓶上，釉面流转着冰冷而昂贵的光华。
竞价早己攀升至令人头皮发麻的高度，每一次举牌都像在切割凝固的空气。
“两千八百万！还有加价的吗？”拍卖师的声音带着金属刮擦般的亢奋，目光锐利地扫视下方。
角落里，沈聿白端坐着。深灰色高定西装一丝不苟地裹着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刀削，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压气场。
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搭在扶手上，对那只瓶子似乎兴趣缺缺，更像是在完成某种必须出席的任务。
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他是风暴中心一块沉默的冰。
“两千九百万！”前排一个秃顶富商声音发颤，额角渗出汗珠。
就在这时，另一个清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女声穿透了紧绷的空气。
“三千万。”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
林晚舟靠在柔软的椅背里，一身香槟色缎面礼服勾勒出姣好的曲线，指尖随意把玩着垂落肩头的卷发，腕上那只冰种翡翠镯子水头极足，映着灯光，绿得惊心动魄。
她甚至没看展台，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角落那个冰山般的身影，唇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浅笑。
场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沈聿白终于有了反应，极其细微地侧过头，目光掠过她，冷淡得如同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随即又漠然收回。
秃顶富商脸色涨红，嘴唇翕动，最终颓然放下号牌。
拍卖师的声音拔高：“三千万一次！三千万两次！三千万——”
“三千一百万！”角落里另一个不甘的声音响起，是位珠宝收藏家。
林晚舟眉梢都没动一下，姿态慵懒地再次举起手中小巧的号牌，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三千五百万。”
干脆利落，砸得全场瞬间失声。拍卖师也罕见地顿了一下，才激动地落槌：“三千五百万！成交！恭喜林小姐！”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更多的是复杂的目光和窃窃私语。林晚舟在众人注视下款款起身，仪态万千。
她没有立刻走向展台付款，反而脚步一转，径首走向那个角落。
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弦上。
她停在沈聿白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冷香。
沈聿白抬眸，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林晚舟弯起眼睛，笑得明艳又狡黠，故意压低了声音，带着点亲昵的抱怨，却足以让前排竖着耳朵的人听清：“聿白，这瓶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贵了点。
不过，”她话锋一转，尾音微微上扬，“记你账上好不好？就当……我送你的定情信物？”
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在沈聿白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和林晚舟明媚张扬的笑容间来回扫射，等着看这位以冷酷狠厉著称的“冷面阎王”如何当场让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林家千金下不来台。
沈聿白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那几秒漫长得像一个世纪。他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清晰而冰冷：
“林小姐，”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淬了冰，“我们很熟吗？”
话音落下，他再没看她一眼，径首起身，长腿迈开，带着迫人的寒意穿过鸦雀无声的人群，离开了拍卖场。
留下林晚舟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绽开得更加灿烂，只是眼底深处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和恼火。
她知道，不用等到明天，甚至不用等到今晚，“林晚舟豪掷千万追沈聿白反遭当众打脸”的新闻，就会传遍整个圈子的每个角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