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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裹着冰碴子往脖子里钻，李青哈出的白气刚飘起来就凝成了霜。
他蹲在摊位前，指尖轻轻拂过货架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羽绒服，布料触感厚实得像块小棉被——这是他三天前趁系统提示寒潮预警时，连夜从仓库最里层翻出来的货。
"小老板，有厚点的围巾吗？"
沙哑的询问声裹着寒气撞过来。
李青抬头，看见个穿灰布棉袄的老奶奶正踮脚往货架上够，枯树枝似的手指在羊毛围巾堆里拨弄，每碰一下都要缩缩手，像怕碰坏了什么金贵东西。
"奶奶您手凉，先捂捂这个。"李青抽了块暖宝宝塞过去，余光瞥见老人袖口露出的补丁——是洗得发白的蓝布，针脚歪歪扭扭，和货架上标着"进口羊绒"的围巾比起来，显得格外扎眼。
系统面板在他视网膜上跳了跳，【砍价大师Lv.2】的技能图标突然亮起。
李青心头一动，弯腰从货架底层抽出条藏青色围巾："这条是内蒙古牧民自己纺的羊毛，厚实得能抗零下二十度。
您摸这针脚——"他捏着围巾角抖了抖，"全手工锁边，不容易起球。"
老奶奶的手指终于不再缩着，轻轻蹭了蹭毛线："多少钱？"
"原价88，您要是真心要，50拿走。"李青故意把价签翻过去，"我看您这手冻得通红，孙子该心疼坏了吧？"
老奶奶的手顿了顿，眼眶突然泛红："我那小孙儿......前儿跟我说，同学都有奶奶织的围巾。
可我这老眼昏花的，织两针就错三针......"
李青没接话，转身从摊位底下摸出副卡通手套："这副兔子手套是给小朋友的，您拿回去，就说是奶奶织的。"
"这可使不得！"老奶奶慌得首摆手，枯瘦的手腕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我就带了50块......"
"送的。"李青把围巾和手套塞进她怀里，"您看这手套上的兔耳朵，和围巾颜色多配？"他故意把声音放得轻快，却瞥见老人往兜里摸钱的手停在半空，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青子！"
巡逻的陈大爷裹着军大衣踱过来，手电筒的光扫过摊位时顿了顿。
李青心头一紧——上周他为了抢早市摊位，和这管治安的老头红过脸，此刻对方的眼神却软得像杯热豆浆。
"您这货......"陈大爷搓着冻红的鼻子，目光扫过整整齐齐的羽绒服、暖手宝、羊毛袜，"比前儿多了一倍？"
"我仓库大。"李青挠了挠头，想起昨晚在系统仓库里搬货的场景——那些原本堆在角落的箱子，在【供应链管理Lv.1】的提示下自动分门别类，连最里层的羽绒服都裹着防潮布，摸起来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昨儿老张头进的薄棉服全砸手里了。"陈大爷掏出根烟，刚要点又想起什么似的收回去，"他蹲在路口抹眼泪，说早知道跟你学囤货......"
李青没接话，看着老奶奶裹着围巾走远，红绳在风里晃了晃，像团要燃起来的小火苗。
陈大爷突然拍了拍他肩膀，军大衣上的毛领扫过他手背："前儿我不该说你占摊位，你这是给大伙儿暖被窝呢。"
风突然大了，吹得摊位上的价签哗啦啦响。
李青望着远处老张头的空摊位，那里还挂着半条没卖完的薄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像片孤零零的叶子。
次日清晨五点，夜市门口排起了长队。
李青咬着豆浆吸管慢悠悠晃过去，就见阿珍举着登记本站在路灯下，呵出的白气里全是抱怨："王婶你又没预约！
老张头你上周才借过货......"
"青子！"阿珍看见他眼睛一亮，"快来！他们非说你这儿有货。"
李青把豆浆杯往摊位上一搁，走到仓库门前。
金属门把上结着薄霜，他呵了口气，指尖刚碰上去，系统提示音就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外部需求，是否开启快速补货模式？】
"开。"李青低声说。
仓库门"吱呀"一声滑开，暖黄的光涌出来，照亮了整面墙的货架——左边是叠成方块的羽绒服，右边是码得像小山的暖宝宝，最前面的格子里，装着昨晚他连夜配好的"保暖三件套"：围巾+手套+暖手宝，用红丝带扎成小礼包。
"我要十套三件套！"王婶挤过来，浑浊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我侄女在小学门口摆摊，孩子们就爱这种红丝带！"
"给我五件羽绒服！"老张头搓着冻裂的手，"我昨儿见一姑娘在商场看羽绒服，标价三百八，我卖一百八准抢光！"
李青没说话，熟练地搬出货箱。
【供应链管理】的技能像团热流涌遍全身，他突然看清了货箱上的标签——"儿童款""老年款""学生款"，连尺码都标得清清楚楚。
原来昨晚系统提示的"优化流程"，是把他记在小本子上的顾客需求，全变成了会说话的货箱。
"青子，你这是要当咱们夜市的货头啊？"阿珍翻着登记本首乐，钢笔尖在"李青"名字下画了道粗线，"我跟你说，城管队长今早还夸呢，说你这摊位比超市还全乎！"
李青抬头，看见晨雾里的路灯正在熄灭。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那个雪夜，仓库里那扇半开的小门，还有门后影影绰绰的货架——原来系统说的"隐藏功能区"，早就悄悄把他的小心思变成了货箱上的标签。
下午三点，摊位前的人挤得像锅煮沸的饺子。
李青数着手里的钞票，系统提示音准时响起：
【叮——任务完成：本季累计销售额突破三万元（当前进度100%）。
解锁技能【供应链管理Lv.1】（可跨区域调配货物，运输损耗率降低至5%）】
暖流从后颈窜到头顶，李青望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顾客，听见有个扎马尾的姑娘举着手机喊："姐妹们看这个三件套！
老板说全市就这儿有货......"
"青子！"陈大爷扒开人群挤进来，手里举着个黑色包裹，"刚在你仓库门口捡的，没写地址。"
李青接过包裹，触感沉得反常。
包装纸上沾着点褐色痕迹，像是咖啡渍，又像是......血？
他抬头想追问，陈大爷却被挤到了人堆外头，只听见半句："许是哪个老顾客谢你的......"
仓库的暖光从摊位帘子缝里漏出来，照在包裹上。
李青捏了捏，里面像是本书，或者......某种金属制品。
他鬼使神差地把包裹塞进怀里，体温透过布料渗进去，突然摸到背面有行极小的字——
"青，该看看更外面的世界了。"
风卷着喧闹声涌进来，李青望着摊位外攒动的人头，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包裹。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那个隐藏功能区的小门，此刻正隐隐泛着金光。
他突然笑了。
这冬天的温暖，才刚开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