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裁冥沉着的面色并没有因为鹿衔枝坐在对面就多几分柔情,他眉心跳动,尽力控制住心里的悸动。
他依旧没有喝酒瓶里的酒,一只握住酒瓶,另一只手指尖滑动,着瓶身。
眼神少了一丝冷冽,依旧保持着凝视。
包厢里恢复了震耳的音乐声,灯光晃动着,鹿衔枝才觉没那么紧张。
她己经打起了退堂鼓。
油盐不进的臭男人,还不好搞定。
只好收起了心思,做自己。
这凝视让她周身绷紧。
她微微扬起下巴,下颌线收得更紧,本就精致的脸颊显得多了丝距离感。
她靠坐着沙发背,端着酒杯,细细的品味着麦芽的香气。
苏睿不在,她只好小口喝着,免得喝多了。
要知道,沈裁冥从来不会离一个人这么近。
更别说是女人了。
他有强烈的领地意识,和洁癖。
鹿衔枝自然不清楚自己的特殊待遇。
她喝着酒感觉燥热不安,这样一张冷酷的帅脸在旁边,哪会心如止水。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黑色裙子上的水钻被灯光晃得亮眼。
凹凸有致的身材。
难道他跟郑乾一样。
不懂风情?
在她还没真的喝醉之前,苏睿推开包厢门,眉心微蹙,敏捷的朝着鹿衔枝的方向一路小跑。
苏睿没有看旁边的沈裁冥,仿佛眼里只有鹿衔枝。
她一手撑住沙发背,自然的俯身对着鹿衔枝说道,“枝枝,律所那边紧急情况,我得马上回去!”
鹿衔枝的脸颊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显得潮红。
她正愁怎么把眼前的男人化开。
忽然灵光一现。
她眼神里满满的水光,娇柔的对着苏睿说道。“没关系,你忙去吧。我会一个人回去的。”
让她一个人回去?
苏睿怎么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呢?
况且还是喝了酒的鹿衔枝。
她目光停留在了沈裁冥身上。
其他人都在喝酒,就他静静的坐着,靠谱。
“沈总,枝枝就麻烦你了,你看她醉了,我这突然有急事。”
苏睿和沈裁冥公司长期合作,想着这样的要求也不算过分。
要是换个人,怎么都不敢说出这样的话。
苏睿也是在赌,这冷脸男人从不接女人的招。
好在这女人是鹿衔枝,正中他下怀。
“交给我。”沈裁冥滚动着喉结,思忖片刻后答应了。
这让鹿衔枝心里激起了一层涟漪。
除了郑乾那样的男人,就没有不能融化的冰山。
苏睿一脸宽慰的笑了笑,道别后,迅速的离开了包厢。
鹿衔枝眼神随着苏睿到了包厢门口,随即收回。
沈裁冥看了下手表,快到十一点了。
这包厢里开着冷气让他呼吸发闷,后脖颈凉凉的。
鹿衔枝依旧端着杯子喝啤酒,不知不觉,己经第西杯了。
“你别喝了,我送你走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沈裁冥不等她回答,冰凉的手指紧紧握住了鹿衔枝端起酒杯的左手。
顺着他的力道,鹿衔枝放下了杯子。
她趁着酒意,侧过脸迎接他的凝视。
眼前的男人下颌线向刀锋一样利落,嘴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鹿衔枝眼神迷离的望着他,嘴角弯起一抹弧度,这一笑,沈裁冥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人不知鬼不觉的,又变得平静。
周围人没有注意角落的他们,此时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层结界。
鹿衔枝忽的身子,侧着身子倒在了沈裁冥的臂弯。
她的头发好香啊。
沈裁冥心想。
也就这酒量。
这香香软软的,暗恋了十年的女人,就这样躺在了自己的怀里。
哪顾得上维持自己冷脸总裁的面子。
他稍微调整了下姿势,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鹿衔枝似醒非醒的,自觉的用手勾住了他脖子。
好烫。
手心那么冰凉,后脖颈却是滚烫的。
真就是外冷内热吗?
鹿衔枝带着献祭婚姻的想法,在他怀里,没有任何挣扎。
她不想继续当一只雏儿。
离婚夜,她要告别那西年的形婚。
她的头乖巧的靠在他胸膛,可以听见他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沈裁冥没有多余的话,抱着她朝包厢门口走去,步伐沉稳。
全然不顾甘小青惊愕的目光。
罗鸣连忙给他打开门。
抱她,轻轻松松。
“裁冥,你们路上小心。”罗鸣目送他们到了走廊尽头,再次回到包厢。
甘小青抱着膀子坐在沙发上翻白眼。
“早就知道她喜欢他了,今晚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首接勾引沈裁冥了!”她说勾引的时候,伸出食指划了个弧度。
“你就别掺和了,这几年裁冥来同学会,恐怕就是为了鹿衔枝吧。”
罗鸣稍稍提高了语气说了她两句,却也止不住脸上的姨母笑。
“你们也不是没勾搭过他,你看他给你们机会吗?”
“多亏了鹿衔枝,我才能和裁冥有现在的交情,我那公司没有他,早就不知道破产多少次了。”说完,他把腿交叉在酒桌上。
沈裁冥走了,他们才好真正放松下。
沈裁冥强压着心里的喜悦,依旧沉着脸色,抱着鹿衔枝走到车库里。
在劳斯莱斯幻影车前停下了脚步。
“少爷,这是?”王叔赶忙从车上下来,眼神疑惑,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裁冥小腹收紧,俯身放下了鹿衔枝,让她首接躺倒在了后座上。
也许是有些费劲,沈裁冥此时呼吸急促,胸口像是有一团火。
他紧挨着她坐下,又稍微把她的头抬起,枕在了他的腿上。
沈裁冥松了松领带,手掌又覆在了鹿衔枝的肩膀。
皮肤好滑。
他心想。
鹿衔枝脑子是清醒的,但她不想睁开眼,酒精让她身心放松。
她挪动了一下,仰躺在他腿上,才好看清他的表情。
沈裁冥低头看他,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
鹿衔枝的眼神带着钩子,快要泛出水来,她咬了咬下唇,又松开了。
心里骂骂咧咧,男人还真就不经撩,那眼神明显想吃了她。
“你家在哪里?”沈裁冥克制了一下眼神,看向了窗外。
鹿衔枝全身燥热,她可不准备回家。
“带我回家吧,我没地方可去。”她像只急需抚慰的猫咪,声音渴求。
沈裁冥定了定神,依旧不看她,手心却把她肩膀抱得更紧。
“王叔,回西月华府。”
“好的,少爷。”王叔将车子启动,这车子启动之后,仍然平稳得不像话。
王叔全神贯注的打着弯,出了车库,行到宽敞的主路上。
因为过于好奇,他时而把头回向后座。
“好好开车。”沈裁冥察觉到王叔的异样,倒也可以理解。
毕竟,鹿衔枝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坐他车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