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想起昨晚,忙完大家都饿了,于是在县城富户家大吃大喝。唯独二弟,对满桌美食毫不动心,只要喝点水就可以。在自已关心的追问下,二弟说,“大哥,我真的不想吃,也不知道自已应该吃什么。非要问,我就是对雷电特别渴望,总觉得那才是我能吃,应该吃的东西。”
“吃雷电?”管亥盯着秦艾亦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虽然不懂,但是管亥有种直觉,这个二弟,就是上天派来改变自已命运的。那天平地惊雷,长电横空,他或许是雷神电母派下来帮自已的,所以,他没准真的吃雷电。
“怎么了,大哥,你看着我一动不动的,做什么?”秦艾亦感觉到了管亥热辣的目光。
“咳咳,没什么。”管亥咳嗽一声,掩饰了过去。
“二弟,我就是想问问,非要打开大门吗?”
“嗯,一定要!”
“我是想,现在他们还没来,关上还来的及。因为他们冲门起码要一刻钟,我们还来的及撤退。大家吃饱喝足了,跑起来,官军未必追得上。”
“大哥,今日要是胜了,从此大哥天下扬名!”
“好!”管亥点头。
远处尘烟滚滚,近千官军蜂拥而至。大汉末期,汉军已经徒有其表,再也不是那个北拒匈奴,南征百越,威震天下的汉军了。
但是,近千人的队伍,加上精良装备,打打头戴黄巾的农民工,还是没问题的。
为首汉军将领一骑绝尘,威风凛凛,身后将旗写着大大的“朱”字。
“朱儁!”管亥惊道,“二弟,这是名将朱儁!他不是应该在许昌吗?怎么来这里了?难道是路过,正好赶上了,所以和城外汉军一起打过来了?”
“朱儁,与卢植、皇甫嵩,汉末三杰,为平定黄巾起义三大名将!”听到名字,秦艾亦脑海里就记起此人,他也不知道自已哪里来的这些知识。
“好!越是名将越好用,太烂的莽夫我还怕演砸了。太好了,天助我也!就是要这种内心全是戏的高手!”秦艾亦高兴的鼓掌。
完了,二弟吓疯了,管亥咽了一口唾沫。
“大哥,太好了,朱儁是吧,今天就是他了。”秦艾亦看不到管亥的脸色,兴奋的说道,“一会儿再加一条,朱儁逃跑的话,我们冲出去,追他二十里地。要大声喊,大声追!喊什么呢,对了,就喊,谁得朱儁头,赏千金!”
唉,管亥叹了一口气。
两个美貌侍女此时战战兢兢,不是希望黄巾这边赢,而是因为昨晚管亥说了,输了的话,先砍了她们。
说话间朱儁已经兵临城下。
长须飘飘,一身盔甲的朱儁放马缓行,靠近城墙,眯着眼睛打量这无名小城。
听说,昨晚这小城,被黄巾军占了,简直是笑话。方圆百里,哪还有黄巾军。张角几十万人,三十六方,不到一年死的七七八八。这是哪儿冒出来小蟊贼,找死!
“城上的,不管你们是谁,赶紧把官都放下来,自缚到军前请罪。若是心诚,本将还能赐你一个全尸。”
“大哥?”秦艾亦看了一眼管亥,对方叫阵了,按计划来吧。
管亥叹了一声,心一横,反正都是捡来的命,二弟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谁让他是自已兄弟呢。
“朱将军,我乃青州管亥!”
“原来是管渠帅!久仰!”朱儁朝城墙上拱了拱手。管亥为黄巾三十六方之一的渠帅,作战勇猛,还是有点本事的,朱儁礼貌的客气了一下。
“客气了!今日,管某想在这城里小住几天。朱将军若是答应,就请进来喝一杯。若是不答应,就请回,你我各自安好!”管亥硬着头皮,按照秦艾亦教的说了一遍。
“咦?”朱儁本就是头脑极其灵活之人,听完立刻起了嘀咕,“这不像是管亥能说的话,这家伙是个猛将,今天怎么文绉绉,还邀我喝一杯?”
“管将军,我进城就算了,何不出城一叙啊?”朱儁换了个话题,反客为主。
管亥嘴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二弟没教过,秦艾亦本来也不能预料所有的问题。偏偏管亥还是个实心眼,别人问了就要答,于是看着身后的秦艾亦。
“管将军,身后何人啊?”朱儁远远的,看出端倪了,后面怕是有个军师吧。
“二弟,要不你跟他说。”管亥就知道打,“动手的时候,大哥上!”
“好吧。”秦艾亦站起来,
走两步上前,秦艾亦探着头,舒服的趴在城墙上,看着底下的朱儁,神态轻松,就差嗑瓜子了。
“朱大将军,你妈好吗?”秦艾亦趴在城头,朝朱儁打招呼。这朱儁出身寒门,家有老母,含辛茹苦把他带大,供他读书,令人尊敬。他是个孝子,问候一下他妈总没错吧。秦艾亦还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的。
底下的朱儁一愣,这谁啊,什么意思?
朱儁一愣,秦艾亦也愣了,但是马上回过神了,对哦,他们不说嘛嘛,说令堂的。
“朱大将军,令堂可安好!”
“呃!安好!”可怜朱儁被带了节奏,傻不唧唧的回了一句。
“那就好,劳烦朱大将军,回头替我向老人家问好。”
“呃,多谢了!”搞不清楚这少年到底是谁,但是貌似问好自已母亲,朱儁大孝子总是没法反驳的。于是,一边应付着回答,一边琢磨这人是谁,难道在哪儿见过?
“听说令堂有老寒腿,是当年寒冬腊月,背大将军求学时,踏冰雪而至病。有此令堂,大将军之幸啊。我这里有一副良方,早晚敷上数月,可根治此疾病。战后,我托人送给大将军,还望大将军不要拒绝。战归战,孝归孝啊!”
“如此,朱某多谢了!”朱儁在城下拱手。他母亲腿疾多年未治愈,遍访良医未得良方。若是这人真能送良药治腿疾,成全他的孝道,也不失一桩美谈。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聊起娘来了,还打不打了。”不仅城墙上一众人泛起嘀咕,城下一众将领也犯嘀咕。
“朱大将军,闲聊完了,该开战了。”秦艾亦还是趴在城头,轻松惬意。
“来人,开城门!”
城门大开,朱儁和身后一群副将愣了。
这是唱哪出!
双方气氛突然紧张起来,除了那个趴在城墙上的秦艾亦。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一员副将问朱儁。
“等等,不要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