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极为安静,数千人盯着城墙上,几十个黄巾军气宇轩昂,一脸淡定。
就这么僵持了一阵。
秦艾亦背着手做了个手势,城墙后的黄巾军立刻抽出刀来,架在绑在城墙上的光屁股县太爷脖子上。
这家伙立刻嚎了起来。
“救命啊,朱大将军,救命啊!”
“他们没有人,就这么几个人,进城啊,救我们啊!”
另外几个富户,王员外等人也接下来被拿刀指着,一起扯开嗓子嚎叫,“救命啊,县太爷说得对,黄巾军没埋伏,快进城啊。”
“救命啊!”
“他们就这么点人,救命啊!”
昨晚被窝里拽出来的,此时绑在城墙上喊得撕心裂肺。
城上的侍女腿都软了,官军冲上来,就先砍了你,这话可是那位管大爷说的。
那些黄巾义军也有点紧张,有几个四处张望。
老底都被揭穿了。
管亥也有点紧张,但是他站的最直,大不了一死。
只有秦艾亦,还是趴在城墙上,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朱儁。
朱儁看看城上,有人惊恐有人气定神闲。
兵法,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到底有没有埋伏?
埋伏?没有!你看,这些人不都在喊没有埋伏吗?秦艾亦趴在城墙笑着看朱儁,仿佛知道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没有人,为什么任由那些人大喊,不堵住嘴,不砍了他们?
城门口,地面太平整了,你说没有暗桩,鬼都不信。
没有暗桩的,你看!秦艾亦仿佛又知道朱儁的想法。出来几个老百姓,拿着大笤帚,在城门口扫地。
这不是摆明了说没有暗桩吗?那就是让你们冲喽。秦艾亦笑得人畜无害,朱儁看得肝颤。
真的假的?数千双眼睛死死盯着这小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局势一触即发。
咦,管亥哪里去了,不在城墙上了?朱儁突然发现城墙上少了点什么?
“将军,你看那边。”副将手指城外的树林,无数鸟群飞起,像是有无数人从树林穿插而惊起。
朱儁顺着树林看过去,蜿蜒的树林正好对城外的自已形成了半包围。
“不好,中计了,他们要包围我们。”
“前军变后军,保持阵形撤退!”
朱儁不愧是名将,撤退命令还是要保持阵型徐徐撤退。
但是秦艾亦可不给他机会。
“他们识破了,别让他们跑了,全军出击。杀朱儁,赏千金!”秦艾亦突然着急的大喊。
“杀!”管亥突然出现在城门口,拔刀大喊,一马当先冲了出去,身后一群人大喊大叫,烟尘滚滚。
管亥等人争先恐后,冲出城门。
“缠住他们,缠住他们!”秦艾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自制大喇叭,冲着城墙下大喊。
“大哥,缠住朱儁,别让他跑了!”
“合围,合围,包围他,包围他!”秦艾亦跳起来,指着树林大喊,像是喊那些看不到的伏兵。
“该死的,就差一点点了!”
“收拢包围圈,快收口!”
秦艾亦在城墙上大喊大叫,不知道正版空城计看了会作何感想,人家可是弹琴退敌的,比他斯文多了。
“快跑,自由撤退!全力撤退!”但是效果还是不错的,朱儁慌了!
朱儁一拨马头,数员副将紧随其后,头也不回的快马加鞭。
主将一跑,官兵更是一声呼喊,掉头就跑。汉朝末年,民不聊生,官员腐败,军纪散漫。能做到不克扣空饷,打打顺风仗,就算是名将了。
顺风顺水,欺负欺负泥腿子,拿军饷同时挣点军功,回家换两亩地还是可以的。但此时不顺风,那就不客气了。要是战死了,田地可都是别人的了,天晓得今后会是哪位睡你的媳妇打你的娃。
“杀,围住他们,杀敌主将,赏千金!”
“杀呀!”黄巾军就管亥有马,其他没有马的也疯了一样冲,跑得居然也不比马慢。
这不要命的阵势吓得官军立刻炸了营,也是疯了一样,扔掉兵器就跑。那玩意太沉,几十斤的铁,带着跑得慢啊。
秦艾亦说了,想活命,就拼命冲,拼命追,跑的越快,活的越久。如果能冲到前面捉住朱儁,那就是万古流芳。
这些黄巾义军本来在牢里,就没想到还能活,现在吃饱喝足,拼了!
烟尘滚滚,无数人在大地上你追我赶。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个比一个不要命。跑在后面的,摔了跤的官军以为必死无疑,结果发现黄巾兵嘶吼着从身边跑过,嘴里喊着,“杀朱儁,赏千金!”就从身边跑过去了,压根不带看自已一眼。
这些逃兵立刻爬起来,也不能跟着黄巾军后面跑啊,万一他们回头呢,不就砍着自已了吗?于是这些人朝着两边跑,疯狂的跑,整个队伍全部跑散了,只剩下最前头的朱儁带着一小嘬人,被疯跑的管亥带着一小嘬人,在上演一场奔跑秀。
“杀!”化身狂战士的管亥,带着一群暴走黄巾,跟神经病一样追赶数千官军。四周的官军疯了一样,却没有傻透,纷纷往两边逃散,让开道路让管亥直追主将。
“卧槽!”追得正欢的管亥一个趔趄从马上摔了下来,灰头土脸的爬了起来。
小县城拉车的老马就是不行啊,这才多久,就跑不动了,站那里吐白沫。
小地方就是穷啊,整个县就这么一匹,剩下的全是驴车。
“渠,渠帅,还,还,还追不追了!”气喘吁吁的,一个黄巾兵从后面跑了过来,指着远处快没影了朱儁。
管亥抬头一看,那厮带着几十个亲兵,骑马狂奔,已经只能看见烟尘,看不见人了。四周环顾,那些往两边跑的官军,密密麻麻,漫山遍野,都成了小黑点,再眨眨也都没影了。这时候,陆陆续续跑来的黄巾弟兄,已经集合在管亥身边,一个个都快跑吐了。
“他娘的,一个个的是不是练过。老子要是能跑这么快,当时也不会被逮住。”管亥呸了一口。
“渠帅,二哥,二哥,还在城墙上招呼呢?”有人指着城墙上。
远远的,还能听见秦艾亦在喊什么,冲着他们招手。
“我二弟说什么?”管亥听不清。
“二哥,让大家回去!”有听力好的,听明白了。
“今后,我二弟就是军师。他的话,就是我的话,记住了!”
“是!记住了!”不仅管亥,这些黄巾弟兄也都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