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瞬间乱作一团,众人惊呼着围拢上前:“陛下!”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慌乱。
苏玲心中一凉,不假思索地扑上前去,扶住谢玉珩摇摇欲坠的身躯。
然而,谢玉珩却似无法遏制,一口接着一口吐血,鲜血溅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大祭司猛地挺直身躯,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苏玲,高声喊道:“是邪祟残害陛下!”
那声音尖锐刺耳,划破了混乱的空气。众太医亦皆以惊恐的目光看向苏玲,眼神中满是畏惧与猜疑。
谢玉珩却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紧紧握住苏玲的手,对众人厉声呵斥:“不得无礼!”
声如洪钟,虽气息微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众人闻声,皆不敢再言语,匆忙为陛下诊治。
陛下最终被抬至寝宫,以便悉心照料。
苏玲因身体虚弱下不得床,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玉珩被抬走,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小翠匆匆而入,双眼红肿如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皇后娘娘,宫人们胡言乱语,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苏玲心中明白定是有不好的谣言传开,可她此刻满心皆系于谢玉珩身上,脑海中尽是他吐血的惊悚场景,心痛如刀绞。
泪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掉落于锦被之上。
她下意识低头看向手指上的碧绿扳指,梦中那阴森的话语再度浮现于脑海,只觉一切皆脱离掌控,自已仿若置身于迷雾之中,茫然失措,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小翠,服侍我穿衣,我要亲自去照顾陛下。”苏玲的双眸犹如燃烧的炭火,通红且泪光闪烁,那盈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欲夺眶而出。
她的面容因身体的极度不适而略显憔悴,眉头轻蹙,头脑亦是混沌如麻,仿若被浓雾笼罩,思绪纷杂难理。
然对谢玉珩的深切担忧如汹涌的潮水,冲破了身体与意识的阻碍,她满心只想着能如自已晕倒时他相伴左右那般,守在他的身旁。
小翠闻令,嘴唇微启,欲出言劝解,可目光触及苏玲那坚定且满含忧虑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下,只是眼眶愈发红了。
她默默转身,取来精美的服饰,轻柔地为苏玲穿戴。手指在衣料间穿梭,仔细地整理着每一处褶皱,为皇后娘娘梳妆打扮,务使其仪容端庄典雅,不致被旁人瞧出半分破绽,以免给心怀叵测之人可乘之机。
待一切收拾停当,苏玲拖着虚弱的身躯,艰难地踏上马车,向着陛下的寝殿缓缓驶去。
马车颠簸摇晃,她坐在车内,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打湿了衣衫。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似是承载着她满心的焦虑与深情。
行至寝殿门口,却见吴之城早早伫立殿前,身旁还站着大祭司。
吴之城负手而立,身姿挺拔,见到皇后的马车,他与大祭司相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在此守候良久,便是笃定苏玲定会前来。
苏玲见二人拦着阻拦,面色瞬间冷若冰霜,犹如寒夜中的冷月。
小翠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柳眉倒竖,大声呵斥:“我们家娘娘进去看陛下,两位大人这般拦着是什么意思?若是陛下醒来后知道了,只怕是不会饶过两位大人的!”
声音清脆响亮,在殿前回荡,带着几分护主的急切与愤怒。
吴之城却仿若未闻,神色镇定自若,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直勾勾地看向苏玲:
“皇后娘娘,陛下就因为去了您的宫中一趟,这才身体不适突然吐血,此事难道皇后娘娘不该给一个解释吗?”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仿若重锤,在众人心中落下,周围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听闻,皆放慢了脚步,偷偷抬眼观望,心中暗自揣测,然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皆低下头,装作忙碌之态。
小翠气得双目圆睁,怒目而视:“此事为何要皇后娘娘解释?我家娘娘也是强撑着身体不适过来想要照顾陛下,两位大人如今却是在此咄咄逼人不说,甚至还要空口污蔑我家娘娘吗?”
她小脸涨得通红,双手紧紧握拳,身子微微颤抖,那模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小兽。
宫人们听着小翠的话,心中各有思量,想法如乱麻般交织。
大祭司此时却仰起头,提高声调,高呼道:“皇后娘娘身子中了邪祟,万不可进入陛下寝殿,只怕是会带来些晦气!”
那声音尖锐刺耳,带着几分装腔作势的威严。
“放肆,你敢这么说本宫!”苏玲凤目圆睁,眼神中透着冰冷的怒意,刻意抬高音量,声如寒霜,那声音中蕴含的威严与愤怒,让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
恰在此时,刘修脚步匆匆赶来。他身姿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此前已从下人们口中详尽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行至苏玲面前,他先是恭敬地单膝跪地,行了一礼,而后缓缓起身,目光如炬,直视吴之城和大祭司:
“陛下有谕,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对皇后娘娘无礼,难道吴丞相和大祭司如今连陛下的命令都敢违抗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若洪钟,在殿前响起。
吴丞相与大祭司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那原本镇定自若的神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慌乱与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