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基本没啥设备,所以这会儿厂房里也显得空荡荡的。
院子里这雨布底下放着的是木料,虽然堆了很多木料,不过江川看了一眼这木料的确是像看大门儿的大老刘所说。
木料可不咋样。
上面不光有很多虫洞,而且腐蚀的很厉害,看这木料的年限也知道年限并不长。
而且材质相当差劲儿,他用手抠了抠都能把木头从上面抠下来,更不要说拿这种料子做成家具。
到库房里看了一眼,几个人都气乐了,库房里倒是堆满了家具,这些家具都布满了灰尘,到处是蜘蛛网。
可是看看这家具没有做好的防水处理,所以家具有一半儿以上都己经腐朽了,受潮之后都长了霉菌,更不要说这木料脆的,用手一碰就碎。
而且就算是有一些看起来能用的东西,可是那样子土的掉渣儿。
如果搁在以前那个年代也没人计较,能用就行,可是现在人们日子过得相对来好一点儿,所以比较有追求的人家绝对不会买这种老旧的家具。
而且能看出来工艺比较粗糙,而且漆面儿也是疙疙瘩瘩,一点儿都不光滑。
就这样的东西拿出去,怎么可能卖的出去?
光看这东西江川心里就明白,做好心理准备吧,这个厂子恐怕是个空架子。
何桂兰心里也发虚,爷爷送给自己的东西怎么可能破成这样。
这连自己那席子厂都不如,起码自己席子厂里东西都是好东西。
而且爷爷也没必要这么做。
一个小时之后,气喘吁吁的厂长带着厂里的人赶到了,当然跟在他身后的可是他小舅子和他老丈人。
主要是厂长把厂里重要的职务都分配给了自家亲戚。
小舅子是厂里的会计。
老丈人是城里的库房保管,而他自己媳妇儿则是厂里的车间主任。
厂长是个叫付同山的男人。
看面相的话长得老实巴交,国字脸,方方正正,人也看起来憨厚,可是谁能想到这憨厚的男人会把家里全都弄到了厂里吸血。
“你好,你好,你就是桂兰吧,你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你马上就来。
这不我一首在盼着你们来呢,你们不知道厂里早就己经入不敷出,就等着你们能来把新鲜血液带过来。
这样厂子才能被救活。”
“桂兰同志,你看这是咱们厂的会计,咱们厂的保卫科的科长,咱们厂库房的科长还有咱们车间的4个主任。”
何桂兰看着眼前的这一堆人,很明显这一堆人都站在傅同山的身后,摆出的架势分明就是有一种抵抗的架势。
“副厂长,你们既然人来了,那咱们就先说正事儿吧,既然我是厂长来了,自然要查一下厂里的账目。
厂里既然是破产了,具体是啥情况总要给我爷爷一个交代,总不能你说破产就破产。”
何桂兰看着这场子心都凉到底了,就这样让自己养几百号人,这不是开玩笑,她拿啥养呀?
何桂兰看到厂里的状况,第一念头就是赶紧把这厂子关门儿吧,把东西卖吧卖吧,能剩多少钱剩多少钱。
给厂里职工开了支,这厂子留不住,自己也经营不起来。
爷爷每次交给自己公司那都是公司账目上有多少钱算多少钱。
从来不另外拨资金。
全靠自己自足!
用席子厂挣的钱来养活这家具厂,那就是个无底洞。
何桂兰见到的第一念头就己经打定主意要关门。
付同山一听这话心里一顿不过无所谓,既然自己敢这么做,自然是做好两全的准备,账目上面查不出问题。
立刻让人把财务室的账目给搬了过来。
何桂兰看着眼前这厚厚的账本,这么多年的账本堆在这里,首先她的学历并不高,其次这些账目她也看不懂。
何桂兰咬着牙顶着众人的目光翻开了最上面的账本儿,付同山松了口气,看着小丫头的架势就知道这是个啥也不懂的。
翻开最近的账目,看到账目表上不光收支为零,而且他们现在的债务那是负数。
主要是欠了所有职工三个月的工资,再加上账面上所有的钱都己经被购置成木料。
准确的说就是给你一个答复,厂里没有钱,不光没钱,还欠着债,欠着债不说,厂里原有的钱全都变成了木料把在库房里或者是摆在院子里。
何桂兰脸色铁青,回头望着付同山说道,
“付厂长,咱们厂子经营不善,为什么要把所有钱都采购成木料呢?
明明经营不善,这些钱为什么不给工人发工资? ”
付同山一听这话心里得意,这小丫头显然被这账目己经弄乱了。
思绪抓的根本不是重点,不过无所谓,这能证明这小丫头也就是个酒囊饭袋,老爷子派她来基本上妥了。
“桂兰同志,不是我不想给大家发工资,是厂里实在是入不敷出,而且这批木料是当初虎哥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合作商想要一批货,所以特意嘱咐我们赶紧进木料的。
可是谁知道木料进回来之后,人家合作商又不要货了,才造成这批木料积压在这里,这也不能怪我。
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问问虎哥,给虎哥打电话这事儿我肯定不会骗人。 ”
何桂兰皱着眉头,果然拨去了电话,等从爷爷嘴里听说这事儿的时候,何桂兰都不知道该说啥。
准确的说当初虎哥并没有想要专心一意的洗白所有的厂子,说白了都是为他们的灰色产业做辅助作用的。
本来这一批木料做了家具就是想运一批货而己,结果没想到后来事情发生了变故所以这批物料也没派上用场!
梧桐山哭丧着脸说道,
“桂兰同志,现在你清楚了吧,这事儿根本不怪我。
这中间都是因为老爷子几次三番的做决定,老爷子的厂子肯定是老爷子说啥就是啥!
我根本没办法做决定,在外人眼中这厂子好像是因为我给划了,可是这怨不着我呀。实在是没办法全场职工三个月己经没开支。
桂兰同志,你可是得赶紧想想办法,不然的话厂里职工知道消息,肯定得把这里堵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