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酒店套房里的大床上睡着女孩,微微蜷缩的睡姿,白皙的脸庞恬静而清美,毫无防备。
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清一色的黑衣保镖恭谨站在门外成两排,给人强大势力的威慑,中间留出的路,一道深黑颀伟的身型走进套房,带着不可侵犯的权贵,神秘而清冷,让整个套房都变得压迫不安起来。
漆黑如夜的冷眸盯着床上沉睡的女孩,声音低沉的悦耳,却不怒而威的震颤心房,“她?”
身后的权叔恭谨地看了眼气势极度不凡的男人,“是的,九爷,她是唯一一个染色体与您匹配的女孩。而且身子干净,请九爷放心用。”
权叔说完,忙退了下去,并将套房的门关上。
许是空气被入侵的不安,睡着的乔以沫感到一阵冷意。
吃力地张开眼睛,看到模糊的黑影不带停顿地朝她靠近。
想要看得更清楚,却越来越无力,直到她被那黑影完全笼罩。
……
“啊,受不了了,啊!啊!”乔以沫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她呆呆地环顾四周。
窗幔上印着外面的光线,天大亮了。
什么情况?她居然在梦里和一个男人滚床单?可是这个梦怎么这么真实啊?
关键她浑身上下就像是被火车撞了一样,酸痛地要命。
好像真的有那么回事一样。
不过乔以沫马上就释怀了。
昨晚是她的18岁生日,跑出去跟同学们玩,她一时贪杯喝多了,喝酒之前还吃了感冒药,才会留下这种症状的。
乔以沫有些脸红,刚成年就做春梦,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啊……
一个月后,乔裴两家的聚餐。
会所包厢内。
“以沫和俊恒的订婚那就安排在下一个月中旬如何?”裴俊恒的父亲裴建平笑呵呵地问在座的人。
乔以沫喜悦之情难以掩藏,朝身旁的裴俊恒开心地看了眼,裴俊恒眼里也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她。
餐桌上只有乔蝶舞和廖清荷母女的脸色差到极点了。
乔蝶舞桌子下面的手更是双拳紧握,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里,恨不得掐死乔以沫。
凭什么要抢她喜欢的人?什么都要跟她抢,乔以沫,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乔父乔泊伦面带笑容地举起酒杯。
乔以沫和裴俊恒也都端起酒杯,喝酒。
乔以沫刚喝了一口,胃里顿时一阵反胃——
“呕!”她赶紧捂着嘴,想将那股恶心感给压下去,然而越来越严重,“呕!”
乔以沫站起身就跑出包厢。
“以沫!”裴俊恒愣了下。
乔以沫奔进洗手间就猛吐,将胃里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了,人虚脱地坐在地上,脸色发白。
她吃坏肚子了么?怎么会反胃呢?
医院里。
检查报告出来后,医生办公室内。
乔以沫坐在那里,“医生,我的身体没事吧?我看到上面写的阳性,阳性是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
乔以沫被吓到脑子嗡嗡的,就像是被一棍子给砸了一样,“医生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的!”
“有没有可能,你男朋友不是最清楚?”医生冷淡地朝站在身后的裴俊恒瞥了眼。
乔以沫回头,就看到裴俊恒也是愣住受打击的脸色,是啊,他再清楚不过了。
裴俊恒一句话未说,忍着怒气转身离开。
乔以沫愣愣地站在那里半天没动。
走出医生的办公室,裴俊恒早就不见人影了。
她怎么会怀孕?裴俊恒根本就没有碰过她,她连接吻都没有过。
她明明还是处,怎么就怀孕了?怎么怀的?
乔以沫的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月前,她做的那个春梦。
不是吧……
除了那个春梦,乔以沫没有和任何男人接触,哪怕是裴俊恒。
她真的和一个连脸都没看见的男人……滚床单了……
等乔以沫回到家后,就看到全家人正在等着她,乔蝶舞和廖清荷母女就是一副看好戏的脸色。
而乔泊伦走来走去,一脸的怒容,看到她更是怒不可遏,“不受教的东西,给我跪下!”
乔以沫啥也没说,跪在地上,低着头。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廖清荷捏着嗓子冷讽,“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快要订婚的人,却跟外面的野男人有了孩子呗!以沫啊,不是妈说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女孩子应该洁身自好。”
“亏俊恒对你爱护有加,你居然这么对他。最主要的是,你可把爸爸放在眼里?你太让爸爸伤心失望了!”乔蝶舞一副孝子的模样。
乔以沫却清楚她内心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表里不一。
“你说不说?”乔泊伦气得浑身都抖。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力改变。”
“你说什么?”乔泊伦不敢相信她的回答。
廖清荷立刻嚎叫,“造孽啊,老爷,你看看她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摆着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这样的事,换做蝶舞,绝对是做不出来的。”
乔羽陌冷冷地瞟她一眼。
这个时候她不发表意见,那是不想火上浇油让乔泊伦气晕过去。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她连那个‘野男人’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两家的订婚也是你跟我要的,我看你们两个情投意合我就答应了,你却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你……你立刻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我弄掉!”
“知道了。”就算乔泊伦不说,乔以沫也会去医院拿掉的。
难道让她这么不明不白地当单亲妈妈?
她可是才18岁,18岁的在校生,马上就要高考了,就能奔赴她的大学生活了。
她不要!
乔以沫便真的找了家靠谱的大医院进行堕胎手术。
躺在手术室上,特别紧张,亮如白昼的手术灯刺着她的眼睛。
18岁生日,无痛人流……呵呵。
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么?
乔以沫走神了老半天,才发现自己还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
医生诚惶诚恐地走过来,乔以沫不由问,“开始了么?”
“已经结束了。”
“啊?不是连麻药都没打么?”
“你还是走吧,不要问我们!”医生跟赶什么似的,直接将乔以沫赶出手术室,再到医院大门外。
乔以沫错愕地瞪着医院大门。
随即怒,“稀罕啊?整个帝都又不是你一家医院!”
乔以沫转身就走,去了别的医院。
却发现,没有一家医院愿意给她做流产。
一听到她的名字,吓得脸色都白了,跟见了鬼似的,赶瘟神似的赶她……
九个月后,医院——
“怎么办医生,她太过窄小,顺产很难。”
“用力!再努力下!”
乔以沫痛得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只本能地在用着微薄的力量。
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痛不欲生。
没人告诉她,生孩子真特么的痛啊!
“啊,出来了!出来了!”
随着孩子落地,乔以沫整个人犹如被掏空,人也神志不清了,听不到医生在说什么,只能听到孩子嘹亮的哭喊声,让她眼角落泪。
似乎有人将门推了开来。
是谁?医生?
有人走进来,黑色的身影似乎将整个产房里的光线都掩盖下去,无力的眼皮抬起的有限,视线恍惚,仿佛看到孩子被抱走。
乔以沫虚弱地动了动手指,想去抓那黑色的身影,最后没有抓着,人晕了过去……
四年后——
“替身准备!”副导演喊。
穿着白色古装的乔以沫立刻上前,和女二面对面。
导演的一声开始,女二抬起手就朝着乔以沫脸上煽过去,一巴掌给脸打歪。
“重来!”
‘啪’地一声又是一巴掌——
“重来!”
‘啪’地巴掌声再起——
打了五巴掌,导演才叫过。
乔以沫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痛,也不敢揉。
导演丁旭站起身,问副导演赵刚,“夜哥怎么还没来?”
“就是啊,夜哥怎么还没来?夜哥?我的夜哥?”赵刚立刻带着粗嗓门娇嗔般的四处唤着。
“……”乔以沫的下一个替身镜头还没有到,对于什么‘夜哥’她也没兴趣,就往别处走去了。
拍摄的是王爷的府邸,布景什么的都是现实取景的,有个很大的荷塘。
乔以沫认为此刻最重要的就是用冷水冲下她的脸,就算不毁容,肿着半边脸也不好看啊。
以后她还要靠脸吃饭呢!
视线微抬,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软团子正背对着,小屁股撅着晃来晃去的,不知道在那草丛里找什么。
站在荷塘边多危险啊。
乔以沫正这么想的时候,便见那软团子脚下一滑,直接往荷塘里栽去。
“小心!”乔以沫本能地上前去抓他。
没想到后果,所以,两个人一起掉进了荷塘里。
‘噗通,噗通’两声——
乔以沫会游泳,直接抓住往下沉的软团子,给拎出水面,看着狼狈的小家伙,问,“没事吧?”
软团子努力保持冷静,摇头。
“抓牢我,我先送你上去。”乔以沫将软团子给推上岸之后,她再爬上去。
两个人的身上湿透。
乔以沫看着和自己一样落汤鸡的软团子,有些好笑,“你哪来的小孩啊?不知道荷塘边是很危险的么?”
“你为什么要救我?”软团子潮湿的脸依然没有消减他那张好看的冷酷小脸。
乔以沫笑,“救你很奇怪么?”
软团子略微皱眉,待看到乔以沫红肿的半边脸,问,“你的脸怎么了?”
“我是剧组里的一个小替身,刚才替打脸的。”乔以沫不在意地笑笑,说完后,就见软团子在沉思。
沉思后,坚定的眼神看着她,“这样吧,你救了我的命,我让我爹地潜规则你,以后你就不用做替身了,直接让你做国际大明星。”
“……”乔以沫脑袋上一排黑点点。
我谢谢你和你爹地!我怕你妈咪剁了我!
又觉得这软团子一本正经问的可爱,不免逗他,“你怎么不说让我做你的妈咪呢?”
软团子认真地打量乔以沫,给出结论,“你太年轻了,只能做我的姐姐,要不然,让我爹地做你的干爹。”
“……”干爹……
“夜哥!”一声鸡皮疙瘩都要掉下来的声音,赵刚忙跑过来,“夜哥,您怎么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哎呀,夜哥,您身上怎么都湿了?发生什么事了?乔以沫,是不是你干的?你瞎了眼么?”
“你才瞎了眼!”软团子脸上一片冷。
赵刚立刻噤声赔笑,不敢说话了。
导演丁旭跟过来,将赵刚踢到一边去,“夜哥,您别生气,他有眼无珠。我们可是一直在等您呢!”
“你这是在催我么?”
“是……”丁旭刚想肯定,对上夜哥的凌厉的小眼神,脑子立刻转个弯,“当然不是!我们怎么会催夜哥呢!夜哥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我们会随时准备着的。”
乔以沫还在那里外焦里嫩中,怎么都没想到剧组人人忌惮的夜哥居然是个团子?
逗她么?
团子转过身来对乔以沫说,“我叫墨麟夜,你等我的好消息。”
乔以沫还没有回神,就见墨麟夜在众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
什么好消息?抽了口冷气,不会是指让他爹地潜规则的事吧?还是要认干爹啊喂!
乔以沫浑身一哆嗦,哪个都不要。
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回国的方式不对。
四年前,她生了孩子,孩子被人抱走后,她便去寻找,可是孩子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世界上的样子,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就算从医院里查找,没有一个人知道。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抑或是根本就没人敢说。
因为她的怀孕导致亲爹对她极其的失望,再加上后妈母女在耳边的煽风点火,她成了家中的耻辱。
怀孕的时候她临近高考,孕吐吐得要死还要忍着不适去考场。她总不能连高考都不参加。
可是,那种情况下,她如何能考好?
毫不意外,她名落孙山,考得一塌糊涂。
那段时间,她低落地要发疯,好好的前程因为怀孕彻底地没有了希望。
乔以沫成了乔家的耻辱,她也没有心思去学习复考了,便去了国外。
一个月之前,她回国了。
因为她发现,不读书真的是毫无出路,又跑回来复读高三,考大学。
边在休息天的时候经人介绍在剧组里做小替身。
她觉得,只有脚下的路走得稳,人脉更广,才能找到孩子,不然她拿什么去找?
五点多下工后回到家门口,就看到她几十平米的出租屋门前停着的黑色豪车,还有站在旁边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
乔以沫一见这架势,吓得转身就跑。
跑了几步顿住,不对,我为什么要跑?我干坏事了么喵?
于是她又折了回来。
那些保镖没追她,只是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跑,看着她回。
其中一人拿出照片对了一下,才说,“乔小姐,夜哥想见你,请随我们上车。”
“团子?”乔以沫有些懵。然后问,“他找我什么事?”
“不清楚,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保镖公事公办。
乔以沫想到那时候团子说要他爹地潜规则她,不会办事效率这么快吧?
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去,然鹅看这几个保镖,她似乎也是跑不掉的。
最后她被押上了车的命运。
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样子,车子才缓缓停下来。
乔以沫下了车后,顿时被眼前宫殿般的房子给震傻,四处奇花异草树木石阶相得益彰般存在。
还有花草尽头便是碧绿的植被,似乎更望不到头了。
这里的一切都充满着矜贵,气势,甚至是森严。
乔以沫不得不带着乡巴佬平民似的吃惊表情,望着这一切,这潜规则的地方也太诚心诚意了?
“乔以沫!”
乔以沫愣了下,便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墨麟夜。
身上依然是穿着笔挺笔挺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孩童的俊俏小脸蛋上带着少年老成的派头,不乏尊贵之气,又萌又可爱。
“你怎么在这里?”乔以沫疑惑。
“这是我家,墨宫。”
墨宫?魔宫?这名字起得真的是霸气又尊贵了。
还带着点让人畏怯的意思。
“你家……挺大的。不过,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有我罩着,怕什么?”
“……”被个四岁小嫩团子罩着,她怎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往外走的权叔在看到乔以沫的那张脸时,脚步不由滞了下,老练的眼神略微的恍惚。
“权叔,这是乔以沫,是我的朋友。”
权叔收敛心神,朝前走去,对乔以沫微微点头示意,“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权叔。”
“啊你好。”乔以沫觉得这职位很高的样子……
而且怎么好像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她脸上有花么?啊对,她脸上被打的红肿还在,只靠冷水冲是没用的。
乔以沫小声地问墨麟夜,“团子,我能问你个事么?你家是什么来头啊?”
她觉得一般二般的豪门都没有这么的豪吧!地皮广袤,前面看不到后面,寸金寸土的。
“墨氏家族知道么?我爹地是墨家家主。”
“什么?”乔以沫像是被点穴了般定在那里。
权叔提醒,“小少爷,您的身份不能跟旁人说。”
“乔以沫又不是旁人,我只对她说,旁人是不会知道的。”墨麟夜很有自己的主见,说。
乔以沫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
四年前,她孩子丢了后,一段时间住在乔家,有次无意间听到乔泊伦跟乔蝶舞母女在说话,关于墨氏家族易主变天的事,当时她一心想着孩子,根本没兴趣,自然也不会在意的。
紧接着没多久她就出国了。
所以,墨麟夜的爹地正是四年前成为墨家家主的人?
她还记得乔泊伦给予墨家新家主的评点,野心极大,心狠手辣,冷绝嗜血,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可以不择手段,是整个商场闻风丧胆的危险人物。
“乔以沫,你怎么了?”墨麟夜问。
乔以沫一个激灵回神,看着不解的墨麟夜,忙双手抱拳,“兄台,谢谢你看得起我,但是我觉得,我们还是有缘江湖见吧!拜拜!”
说完转头就跑。
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一层鎏金台阶,整个人被绊倒往前冲去——
“啊!”往前摔倒的时候双手本能地去抓住什么东西。
一喜,咦?还真给她抱住了!
反倒,其他人见状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尤其是墨麟夜,吓得两手捂眼。
乔以沫看到了团子的举动,意识到空气的不对劲,还有这骤然冷下来的温度。
比刚才墨麟夜告知他的身份时可怕得多。
仿佛墨宫一下子变成了没有氧气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人间地狱。
不对!
她好像是扑到了谁的身上,而且这人的身材好好,结实,蓄满了力量的鼓囊胸肌,很是强劲。
为了化解尴尬,乔以沫说,“唔,身材不错,我从来没有摸过如此性感的肌肉!”
先不管这人长得是美是丑,先强装冷静夸赞一番绝对是为了迎合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这一传统。
旁人却想,您确定这不是在调戏么?他们已经震惊的大气不敢喘了。
就是希望这女孩别死的太血腥。
可权叔却更注意墨慎九的神情。
乔以沫忙站直了身体。
娇小清美的容颜的清晰,墨慎九深不可测的阴暗黑眸微愣,敛下的目光揣测不透的莫测危险。
待站稳,看到男人的脸时,乔以沫愣住。
脸部轮廓如刀刻斧琢,俊美而深沉,冷硬而决绝,一股来自执权者的强大压迫。
脸色白皙,削薄的唇,带着些浅红色,却很冷。
使得乔以沫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忘记自己刚上的台阶,后面踩空——
“啊!”乔以沫下意识的双手往前抓,借助着稳住自己,差点又撞入危险胸膛的时候,及时刹了车。
愣愣地对上那双阴暗又清冷的黑眸。
惶惶不安地心跳都加速。
“可以放手了么?”低沉而不怒自威的声音落下来,让乔以沫脸红地回神,才发现自己一手抓着男人的领口,像是要干架似的。
慌乱的小手忙放开人家,站到一边去。
墨慎九的身型颀伟挺拔,气势深沉矜贵,带着不可侵犯的凛然,一丝不苟的西装是黑色的。
黑,是那么的神秘,如王者之象征,如他专属。
让人忌惮惶恐仿佛整座墨宫的空气都不安起来。
乔以沫揣测,这人是谁啊?
一抬头,就发现墨慎九凌冽的眼神看着她,把乔以沫看得头皮发麻,由心骇然。
墨麟夜奔跑着他的小短腿,凑到墨慎九的长腿边,“爹地,这是我的客人,乔以沫,我邀请她来的。”
“什么?”乔以沫惊骇地看向团子,再胆颤地看向墨慎九……这个人就是墨家的家主?
这就是传说中冷血可怕的家主?
就这么给撞上了?
乔以沫还真是惶恐啊!
墨慎九没说话,只是脸上表情阴沉莫测。
让站在那里承受气场压迫的乔以沫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爹地,上次我掉进池塘里,是她救了我,所以,是我邀请她来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我没有教你这些。”墨慎九微敛黑眸,清冷寒冽。
“好吧,以后不报了。”墨麟夜低下脑袋。
乔以沫看着这一幕,心想,这人的意思是,不应该报恩?
虽然她也不想团子报恩,可这样说话不担心会教坏小朋友?
忽然,墨慎九朝乔以沫走过来。
乔以沫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
感觉墨慎九的身体要贴近她,乔以沫被那强大的气场逼迫地往后退了一步时,墨慎九已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了。
乔以沫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屏着呼吸,身体一放松,脑袋都有些晕眩了。
看着前面远处墨慎九的身影,颀伟挺拔,只觉得这个男人不似人间的寒冷黑暗。
他浑身散发的矜贵和强大压迫感,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你怕我爹地么?”团子问。
乔以沫脸上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问得多此一举,她岂是一个‘怕’字能诠释心中的恐惧?
“你不用担心,所有人都怕。”
“……”乔以沫还以为他会像之前说的那般要罩着她,现在怎么不说了?乔以沫朝前面伟岸的黑色身影投去短促的一瞥,“那个叔叔……”
不知道为什么,乔以沫这么开口后就仿佛觉得空气都抖了一下。
尤其还注意到权叔朝她甚有深意地看了眼。
乔以沫紧张,难道她叫错了?如果她和团子是朋友,可不就得叫墨慎九为叔叔?
“叔叔,不好意思,我救您的儿子就是个意外,也没有要求报恩什么的。所以,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不能走。”墨慎九还没有说话,团子就不乐意了,然后板正着小脸对墨慎九说,“爹地,我都答应要她给你潜了,我不能说话不算话。”
正往外走的乔以沫差点一个趔趄一脑袋载在地上。
这小祖宗是不是不想她活着离开这里?
乔以沫转身,清澈美眸对上那双深如冷潭的黑眸,刹那间,头皮都紧缩了。
就像淬了戾气让她浑身发冷。
不敢直视一秒以上,乔以沫咽了咽口水,甚是惶恐。
墨慎九朝墨麟夜看去,墨麟夜的眼神是带着期待的。
乔以沫以为自己会被直接扔出去时,听到低沉如磁,却是不怒自威的震慑声音传来,“下不为例。”
乔以沫一愣,这是同意让她住在墨宫,还是要潜她啊?
抬头,看向清冷无绪的墨慎九,然后扯着惊悚的笑拒绝,“不……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报……报恩。”
乔以沫觉得自己都没有墨家家主身上的一件衣服贵,让她跟这样手执滔天权势的男人缠啊缠,她认为是一件难以想象又非常恐怖的事情。
所以,还是不要了。
坚决不要!
说完,转身就要走。
只是刚到门口,眼前光线一暗,两位黑色制服的保镖手下带着煞气拦在前面,乔以沫立刻刹车,否则就撞上去了。
“啊,这个……”乔以沫不解地回头,却看到墨慎九已经离开。
这是几个意思?不让走?
权叔走到乔以沫的面前,微微恭敬地说,“乔小姐,我带你去看房间。”
乔以沫肯定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刚要说什么,墨麟夜走到她面前,好心地跟她说,“我爹地的话就是命令,你走不出去的。我也帮不上你。”后面又加了一句。
“……”乔以沫回头,那两个黑影还在呢,凭她的一己之力肯定是不行的。
看了看墨麟夜漂亮严肃的小脸蛋,很是无奈,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被迫留在了这里?
可她也不能去怨一个小孩,那自己成什么了。
乔以沫跟着权叔到了安排的房间,进去后,真真觉得自己那出租屋是个狗窝,连人家客房的浴室都比不上。宽敞舒坦,还有独立的阳台,连一个客房都是如此奢侈,乔以沫是惊叹的。
有钱人的生活绝对是想象不到的。
“乔小姐,这房间满意么?不满意的地方请跟我说。”权叔说。
“不用了,我很满意。不过我可不想被墨家家主潜啊!”乔以沫很急。
权叔垂了下视线,说,“乔小姐放心,九爷不近女色。”
九爷,是墨家家主的尊称?
待权叔一走,乔以沫往床上一倒,心里想着,她这么住下不行吧!
比如墨慎九他有儿子,那自然就有老婆了,这光明正大地带着女人进墨宫,确定好么?
她可不想做小三啊!
乔以沫掏出手机,搜墨氏家族,便看到墨家家主的名字,墨慎九,九爷。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只字片语,连个照片都没有。是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人物。
乔以沫想着要不要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住一夜她就会回去了。
由于身体疲惫,就那么睡着了。
睡着前还迷迷糊糊的想着,九爷不近女色的话,团子哪里来的……
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再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一点了。
乔以沫走出房间,循着原来的路往回走,她真怕自己迷了路,这么大的墨宫。
夜深人静,光线暗淡,都驱不散远处的黑暗,仿佛是无尽的黑洞,会有无知的危险在蛰伏,等她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