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耘耔欲推开他起身出门,却怎么也推不开段三蛮牛一般的身体。
“急什么?咱们的事儿还没完呢!再来……当管事媳妇还真能委屈了你!哈哈!……”
……
“送给你的。”
段三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对碧绿盈盈的手镯,交在耘耔手里。
这手镯沉甸甸的极有分量,显见比吴嬷嬷送给她的一对手镯贵重多了。
耘耔怔怔望着掌中沉甸甸的翡翠,忽觉眼前这张脸竟生出几分俊朗。
段三的眉眼原是刀削斧凿的粗犷,此刻笼在月色里,倒显出些几分英挺轮廓。
她鬼使神差地将镯子套上皓腕,玉色映着雪肤,晃得人眼晕。
"娘子戴着真俏。"段三的呼吸骤然粗重,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
耘耔躬了躬身子,无言接过了手镯,套在了手上。
她的手腕本白,镯子又属上品,这一戴上,双臂光艳生辉,衬得她的肌肤如白玉一般。
“娘子,你戴着真好看。”段三趁机夸赞。
耘耔十六七岁的年纪,再聪明机灵,哪里经得起段三如此软一套、硬一套的吹捧拿捏?
“段哥,你真喜欢我?”耘耔摸着手镯,疑惑的问。
段三见耘耔的态度软和了下来,如释重负:“你若不信,我们明日就禀明罗管家。他若不同意,我俩就一起死在他面前!”
“胡说!”耘耔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好好想想法子……”
“那是自然。你以后听我的话,我让你传回去什么话,你就传什么话。不要乱说。你在郭郡君那里不是长久之计。听说,王爷对郭郡君都不中意,他到哪里能中意你这样的小丫头去?他能像我一样将你当作宝贝?”
“这个我略知一二。王爷对郭郡君可不好了。只要吴嬷嬷说错了话,王爷就连着十天半月不来静心居,把郡君恨得首抹眼泪。她这般不成器,我也瞧不上她。”耘耔悄声说道。
“那你下回何时来?”
段三调笑道。
"作死呢!"耘耔慌忙掩他的嘴,指尖碰到胡茬刺痒痒的。
她这才惊觉自己竟偎在男人怀里,忙不迭挣开,绣鞋踩着青砖地噔噔作响,一路逃回静心居时,连海棠红的撒脚裤都被夜露打湿了半截。
她将段三的话都告诉了吴嬷嬷。
吴嬷嬷见她双颊红透了,眼神像滩水似的水灵灵的化不开,不禁生出了疑心。
这丫头不会跟罗管家那边的人有了什么首尾吧?
难道这拉拉扯扯的,不免……
她旁敲侧击的问:“你问了这些话,段三没有起疑心吧?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
耘耔连连摇头,面如芙蓉一般粉白透红,羞中带怯:“没有,没有。我问了,他不叫段三,是我从前听错了。他叫常柱。是常柱跟我说的。”
“常柱?你刚刚不说叫段三?”
“不叫段三,是奴婢记错了。今晚又问了,才知叫常柱。就是负责西苑旁的两条首路洒扫的常柱。”
耘耔怯生生的说道。
吴嬷嬷皱眉看着她,一时间也弄不清楚虚实。
只是她连着两夜晚归。昨夜还言之凿凿,今夜说的话又不尽不实,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