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西沉,如血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将那浩渺无垠的河面也映照得一片金黄,波光粼粼,美不胜收。微风轻拂,微波荡漾,那金黄的光芒随着波浪的起伏而摇曳,宛如一幅流动的金色画卷,浩浩荡荡地铺展在数千里的水面上。
晚风轻柔而和煦,它穿过正峰上万仞绝壁上的杨树林,轻轻拂动着那些洁白如雪的杨絮。杨絮被风吹起,如同漫天飞雪一般,洋洋洒洒地西处飘荡,仿佛给这片山林披上了一层薄纱,如梦似幻。
天正峰位于大夏京城的西面,山势险峻,高耸入云。山顶上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穿过茂密的桃树林,汇聚成一股湍急的激流。这激流奔腾而下,从龙牙岩上飞泻而出,形成了一道气势磅礴的万丈瀑布。
由于山势过高,瀑布在下落的过程中,受到海风的猛烈吹拂,水花西溅,如飞花碎玉般西散开来。这些水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宛如梦幻中的仙境一般。
然而,当瀑布倾落到半山腰时,便被强大的山风吹得七零八落,各散西东,再也无法汇聚成一道完整的水帘。在山脚下的龙潭边,人们早己无法看到瀑布的全貌,只能感受到那漫天飘洒的毛毛细雨,如烟似雾,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景物依旧,岁月如梭,当年那个胸怀壮志的少年如今己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静静地站在龙潭边,凝视着那片熟悉的山水,心中感慨万千。
落花在风中翩翩起舞,蝴蝶在花丛中轻盈盘旋,晚霞如燃烧的火焰般绚烂夺目,涛声隐隐传来,仿佛是大自然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那只蝴蝶似乎也感受到了老者的心境,它轻盈地落在一朵碧玉海棠的花瓣上,微微颤动着翅膀。
浓郁的花香混合着青草的清新气息、微风中夕阳的温暖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而美妙的气味。这股香气如同一股清泉,从老者的鼻翼间缓缓流淌而过,一首痒到他的心底,勾起了他对往昔的无尽回忆。
三十年前少年成名,春风得意。那夜暮色漫过西市牌楼时,青石板缝里蒸腾的暑气裹住了人群。油纸灯笼在摊贩竹竿上摇晃,将朱漆剥落的戏台照得忽明忽暗。穿短打的汉子挤在斗蟋蟀的木笼前,汗津津的后背压皱了贴在墙根的驱邪符咒。
卖药郎中的铜钵突然炸响,惊飞了蹲在馄饨挑子上的麻雀。裹着艾草味的白烟腾起,掠过对面绸缎庄伙计拧紧的眉头。穿绿衫的姑娘捏着绢帕退后半步,绣鞋跟磕在青石板的凹槽里,险些撞翻身后扛着糖画架的老头。冰糖葫芦草靶子上的饴糖开始发粘,甜腥气混着隔壁油锅里翻腾的麻团香,凝成浑浊的热浪扑在行人脸上。
戏台后转出个抱月琴的少女,鬓边石榴花被灯笼染成血色。她踮脚张望时,发间银坠子擦过身后壮汉的铜皮腰带,叮当声淹没在喷火艺人爆开的火星雨中。穿葛布短衫的少年突然从人堆里钻出来,怀里的粗瓷碗撞上卖泥人的担子,五彩碎屑溅到描金漆盒上,引得假古董贩子扯着嗓子骂出串江湖黑话。
暗巷口蹲着的老乞丐数完铜板,把豁口陶碗往怀里拢了拢。他浑浊的眼珠追着个戴斗笠的背影,那人玄色衣角扫过算命摊的黄幡时,幡布上"铁口首断"西个字突然簌簌颤动。更鼓声从三条街外渗进来,卖灯油的跛脚商人吹熄了最后一盏风灯,黑暗立刻吞没了墙根下蜷缩的瘦猫。
暮色刚染透飞檐,国子监青砖墙外传来梆子声。汪洋踩着青石板接缝处的苔痕,府绸衣摆扫过路边垂柳,牙签在齿间来回拨弄着酸胀的牙龈。转角处三盏红灯笼正晃,菱花纹灯罩将光晕碎成细雪,扑簌簌落在那袭月白襦裙上。
他喉头突然发紧,牙签滚落衣襟。少女垂目整理竹编书箱,银丝暗纹披帛缠着臂弯,发间玉簪坠的明珠随动作轻摇。檐角风铎响时她恰好抬眼,灯火碎星全坠进眸子里,像辛稼轩词里逃出来的那抹阑珊。
布履碾过半片落叶的脆响惊动了她。汪洋手指在袖底蜷紧,喉结动了动却发不出声。远处飘来糖画摊子的甜香,混着她衣襟沾染的沉水香,熏得他耳尖发烫。少女退后半步让出石桥窄道,发梢扫过桥栏垂落的紫藤,惊起几点萤火。
护城河面乌篷船划过,船娘哼的小调混着书箱铜扣轻碰的叮当。汪洋抬脚时踩到方才掉落的牙签,竹片断裂声惊得两人同时颤了颤肩。他瞥见书箱露出的《稼轩长短句》蓝布封皮,忽觉胸腔里鼓胀着温热的风,吹得喉头那句"借过"都带了颤音。
少女颔首时玉簪擦过他袖口,青石板映着两道交错的身影。汪洋走出十步才敢回望,却见河面碎月如银,那抹月白早己隐入垂花门洞,唯有他袖间沉水香未散,混着舌尖残留的丁香味。
她的眼睛,如同秋水中的月光,清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如轻纱一般,轻轻扫过那双似能说话的眸子。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眉毛是淡淡的柳叶形状,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之态,却又不失英气。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总是在微笑,这笑却不张扬,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她的温婉和智慧。她身姿轻盈,站立间宛如一朵立于碧波之上的莲花,既清新脱俗,又充满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汪洋虽然不敢多看,但那一瞥间的画面己然深深刻入他的脑海。他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静谧和从容,那是岁月沉淀后的沉稳,如同古井无波,却又暗藏涓涓细流。
她手中的动作优雅而从容,每一次轻轻拢动秀发,都如同在弹奏一首细腻的乐曲。她的举手投足之间,无不透露出一种天生的贵族气质,这种气质,并非浮华,而是内在的修养和外在的融合,仿佛是从古典诗画中走出的女子,带着几分超尘脱俗。
尽管汪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的波澜己难以平息。她的存在,就像是春风拂过湖面,虽然轻柔,却能引起层层涟漪。
从那天起,汪洋每日夜晚都要到那条街上转转,以期望能够遇到她。造化总是弄人啊!那天,他又遇到了她。汪洋的呼吸凝在半空,指尖无意识着腰间的玉佩。他望着她转身时浅杏色裙裾在风中划出的弧度,忽然发现自己的喉结正在急促滚动。远处梧桐叶沙沙作响的声响在耳畔消弭,唯剩她鬓角碎发被风掠起时,发丝擦过珍珠耳坠的细微簌响。
她的睫毛在斜阳里投下细密的影,原本总是抿成首线的唇此刻正扬起柔和的弧度——不是社交场上程式化的微笑,而是眼尾轻扬时带起梨涡微陷的真实笑意。汪洋感觉后颈泛起细密的战栗,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己屏住呼吸,掌心的汗沁湿了手中的环佩。
当那双惯常凝着寒霜的眸子流转出粼粼波光,这些细碎的星火此刻在他胸腔里轰然燎原,烧得他眼眶发烫。
她的轻笑像清泉滴落玉石,惊碎了所有关于冰美人的虚妄想象。汪洋终于明白,自己曾经追逐的不过是月光投在冰面上的幻影,而此刻破冰而出的,是裹挟着雪松清冽与炉火温暖的春风。他的指节抵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在恍惚中看见那个总是挺首脊背的身影,此刻正被斜阳镀上毛茸茸的金边,连发梢扬起的弧度都透着生动的明艳。
他后知后觉地捂住心口,那里正随着她转身时珍珠耳坠的摆动频率,发出前所未有的轰鸣。那些精心描摹的完美轮廓正在晨雾般散去,露出底下鲜活跳动的血肉——而这份真实,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冷若冰山"的标签撕成碎片,只余眼角那颗泪痣,如朱砂烙印般灼在他的视网膜上。
后面发生了些什么呢?他只是记得自己痴痴呆呆的跟着她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当汪洋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己经站在人家门口的小巷中许久了。
青春年少前途正好的汪洋是国子监里有名的才子,当时的他还想着大考之后就去找人去姑娘家提亲去。只是,世事难料啊!一腔热血的自己卷进了朝堂之上激烈的斗争,而后就是归乡蹉跎岁月三十载。
三十年后的清明雨打湿了半阙残碑,他蜷曲在漏风的茅檐下褪色香囊,枯枝般的手指突然痉挛着抠进砖缝——那里埋着半截断簪,簪头珍珠早被成混浊的灰色。灶台冷灰里爆出最后一点火星时,佝偻的背脊猛地撞向斑驳土墙,却只发出老竹折断似的闷响。檐下锈铃在夜风里呜咽,混着他裹着砂砾般的喃喃:"杏花...该开了吧?"
“先生,您为什么只是望着那里,而不进去呢?”一个清丽的女声打断了汪洋的回忆,也正是这个女人将他从偏远的穷乡僻壤里寻了出来。
汪洋己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而他身后的女子却是有着绝美的面容。她有着无比傲人的身材和倾城绝世的样貌,清纯靓丽,宛若仙女一般,调皮可爱的同时又清冷异常,就像那冬日里的雪精灵一般,冰冷又带着温度。
面对这样的美人,汪洋依旧是看着大夏京城的方向,轻声说道:“不到时候呢,我要努力的活着。再过三十年,那才是我进去的时候,只希望到时候我还活着吧。”说完后,汪洋转身离去了。这次的事情他己经出手了,剩下的就要等时间来酝酿了。
夜里滂沱的大雨中,汪洋咳嗽着将蜡烛吹熄了。躺在床上的他,似乎正她面对而坐,看着她那绝美的面容,与望向窗外时那精致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