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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鸿雪的右肩还残留着韩立伤口渗出的温热血渍，楼梯间突然炸响的脚步声比枪声更让他神经紧绷。
五个黑衣人几乎是贴着墙根冲进来的，最前面那个举着的枪口还在冒烟——刚才那一枪原本是冲着他心脏去的，韩立扑过来的瞬间，他闻到了对方战术服上淡淡的硝烟味。
"背靠背！"韩立的吼声带着血气，左肩的伤口己经洇湿了整片衣领。
杨鸿雪转身的同时，后腰的战术刀己经滑入掌心——这是他上周在实验室拆解机械臂时磨的，刀身还留着金属冷硬的触感。
两人背抵着背的刹那，杨鸿雪听见韩立急促的呼吸擦过耳后："左边三个用的是92式，右边两个拿霰弹，注意脚底下。"
第一波攻击来得比预想更快。
左边黑衣人端着枪的手腕刚抬起，杨鸿雪的刀尖己经挑向对方握枪的虎口——这是他在系统空间里练了三百遍的"卸械式"，刀背磕中麻筋的瞬间，男人闷哼着松手，手枪"当啷"砸在地上。
右边的霰弹枪轰鸣时，韩立的警棍己经抡圆了砸在那人肘关节，骨骼错位的脆响混着惨叫声，杨鸿雪的后颈被气浪掀得发疼。
"老韩！"杨鸿雪旋身避开刺来的匕首，刀尖反挑划开对方手腕，血珠溅在他眼镜片上，模糊了视野。
他抹了把脸，看见韩立正用警棍锁住第三个黑衣人的喉咙，对方双腿乱蹬着踢翻了服务器机柜，红色指示灯在烟雾里明明灭灭，像极了上个月实验室爆炸时的火光。
"还有两个！"韩立的声音发闷，杨鸿雪这才发现他警棍上沾着脑浆——刚才那下砸得太狠了。
右边最后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腰间摸出黑管，杨鸿雪瞳孔骤缩："手雷！"他扑过去的瞬间，韩立己经用身体撞开了最近的服务器，金属外壳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中，手雷滚进了机柜缝隙。
"轰！"
气浪掀得杨鸿雪撞在墙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视线恢复清明时，五个黑衣人倒了西个，最后一个正捂着断腿往楼梯口爬。
韩立单膝跪地，警棍撑着地面，左肩的伤口在滴血，却还笑着喊："这票够我回局里吹半年。"
杨鸿雪刚要说话，墙角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
他转头，看见张伟正用肩膀撞开服务器后的暗门，陈东举着霰弹枪掩护，赵明华缩在两人身后，眼镜片上沾着血，却还在拼命推张伟："快！
他们没子弹了！"
"想跑？"韩立抹了把脸上的血，就要起身。
杨鸿雪却按住他的肩膀，视线扫过地上的弹壳——韩立的配枪早打空了，自己战术刀上的血还没凝，刚才手雷爆炸震得右手发麻。
他迅速摸出兜里的工牌，周正的名字在红光里泛着冷光——这是图书馆老人昨天塞给他的，说"关键时候能开门"。
"老韩，追张伟。"杨鸿雪把战术刀塞进韩立手里，"我去控制室，他们肯定要删数据。"
"你行吗？"韩立盯着他发颤的右手。
"记得上个月帮你修的监控系统？"杨鸿雪扯了扯嘴角，"密码是你女儿生日。"
韩立愣了两秒，突然笑骂着爬起来，战术刀在手里转了个花："小崽子，欠我顿烧烤。"他猫着腰冲过去时，陈东的霰弹枪己经响了，子弹打在天花板上，墙皮簌簌往下掉。
杨鸿雪逆着枪声往走廊跑，工牌在门禁上刷出绿灯的瞬间，他听见身后传来张伟的尖叫："赵明华！
你他妈锁什么门？"——那个总把"学术尊严"挂在嘴边的教授，此刻正抖着手按下密道的关闭按钮，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反常，像只见了肉的老鼠。
控制室的冷气扑面而来，杨鸿雪打了个寒颤。
主屏幕上的倒计时让他心跳漏了一拍：00:02:17——张伟果然留了后手。
他扑到主机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系统提示音此起彼伏："数据备份中...15%...30%..."
窗外的晨光透过百叶窗漏进来，在地板上割出细长的金线。
杨鸿雪盯着倒计时，额头沁出冷汗——备份需要三分钟，可现在只剩两分钟了。
他摸出手机给王涛发定位，刚按下发送键，外面突然传来闷响。
"砰！"
是消音枪。杨鸿雪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住。
"砰！砰！"
连续两声。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备份进度停在87%，但己经顾不上了。
他抄起墙角的灭火器，转身时撞翻了椅子，金属倒地的轰鸣里，他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韩立..."
门把手动了。
杨鸿雪握紧灭火器，指节发白。
门开的瞬间，穿堂风卷着血腥气涌进来，他看见走廊尽头的窗户碎了一地，而原本该追张伟的方向，只剩下几截断成两截的警棍，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更远的地方，传来压抑的闷哼，混着鞋底摩擦地面的声响。
杨鸿雪的喉咙发紧，灭火器的金属外壳硌得手心生疼。
他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像极了去年冬天在酒吧，林嫣递给他热可可时，他说"谢谢"的调调。
"老韩？"
回应他的，是一声隐忍的痛呼，和子弹上膛的轻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