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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避难所合金顶棚的声音像千万颗弹珠在蹦跳。时玥蹲在物资角数罐头，手指点着番茄罐头上的标签：“一、二……咦？”她突然歪头看向天花板角落——那里正渗出浑浊的黄绿色液体，在金属板上蚀出呲呲作响的泡沫。
“王博士！”历景枫的吼声穿透雨幕，“三号区顶板腐蚀率超标了！”
技术狂人王博士眼镜滑到鼻尖，举着自制酸雨检测仪猛冲过来。仪器红灯狂闪时，他竟从兜里掏出一管牙膏挤在漏缝处：“薄荷因子中和酸性！我早说过日用品才是末世硬通货！”泡沫瞬间凝固成绿色胶状，看得厨娘刘姨举着锅铲惊呼：“哎哟！这比我发面的碱水还灵！”
当夜，渗漏点“轰隆”塌出两米深坑。时玥举着手电筒往下照，光束里翻飞的灰尘像金色萤火虫。她忽然抽了抽鼻子：“有铁锈味……还有黄油饼干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己抓着绳梯哧溜滑下去，历景枫抓她衣角的手捞了个空，只扯下半片丧尸咬过的薯片包装袋。
坑底景象让所有人倒吸冷气。
锈迹斑斑的军绿色集装箱半掩在土里，箱门被酸雨蚀穿窟窿，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枪管。更绝的是角落堆着几十箱压缩饼干，罐头上印着“军用特供-黄油味2080”。历景枫用匕首撬开集装箱密码锁时，刘姨突然扑向集装箱侧面：“这霉斑长得像地图！”她指甲刮开青黑色菌斑，竟露出刻在钢板上的暗红色箭头，指向避难所地下河方向。
博士把箭头拓印在衬衫上，发现菌斑纹理组成摩斯密码：“是前驻军留下的！箭头意思是‘小心水鬼’！”刘姨拆开锈住的弹药箱，洒出半袋受潮面粉。面粉混着酸雨凝成糊状，她眼睛一亮：“这不就是浆糊？”顺手把历景枫被酸雨烧破的作战裤补出个番茄图案补丁。时玥踮脚去够集装箱顶的罐头，突然踩碎块松动的砖。砖下露出捆防水油布，展开是张手绘地图——标着地下军械库的通风口正通厨房灶台！
历景枫拎起冲锋枪检查膛线，余光瞥见时玥正把子弹链往裙兜里塞。“小丧尸，”他揪住她后领像拎奶猫，“这是7.62毫米子弹，你当巧克力豆囤？”时玥眨巴着眼掏兜，叮铃哐啷掉出三颗螺丝钉、半块压缩饼干，还有张皱巴巴的糖纸裹着的子弹：“这个亮晶晶的……像你给我买的星星糖。”
深夜修枪时，历景枫发现少了颗关键撞针。转身却见时玥蹲在工具台边，正用撞针戳罐头盖：“这个开罐头超快！”他气笑抽走撞针，指尖蹭到她冰凉的手背。时玥突然抓住他手腕按在自己额头：“你手心好暖，像微波炉。”
历景枫触电般缩手，耳根通红地背过身：“……明天给你找暖手宝。”
“不要暖手宝，”时玥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蹭了蹭，“这个会走路的人形微波炉更好。”
众人清理集装箱时，王博士突然踢到个铁皮盒。盒里没有武器，只有本泛黄的《军需官日记》，夹着张黑白照片——五十年前的士兵抱着条机械狗，狗爪正按在厨房通风口位置。日记最后一页用血写着：“它们怕番茄味，酸雨是它们的血……”
暴雨渐歇时，时玥偷偷往裙兜塞了把生锈的军刀。历景枫拎着新发现的番茄罐头走来，见她鼓囊囊的裙摆首叹气：“装这么多不重吗？”
“重呀，”她眼睛亮晶晶地递给他罐头，“但给你屯的就不重。”
历景枫拧罐头的手顿住。
酸雨洗过的月光从顶棚破洞漏下，照亮她沾着泥点的脸。他忽然用额头轻撞了下她发顶：“下次再乱捡东西……”
“就罚我少吃一罐番茄？”
“罚你给我当一辈子囤货小尾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