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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工厂的铁锈味混着枪油气息，时玥蹲在弹药箱堆里，指尖捏着颗黄铜子弹当弹珠玩。“系统说今天要偷图纸……”她苦恼地揪住小辫子，“可图纸长什么样呀？是圆的还是扁的？”
齿轮转动的轰鸣声中，麻子脸技工突然踹翻油桶。粘稠黑油漫过传送带，十几把组装到一半的冲锋枪卡在流水线上“咔嗒”乱响。“巡逻队五分钟后换岗！”红发少年从通风管跳下，甩出钩索缠住吊顶横梁，“时玥快走！他们带了嗅探犬！”
时玥却扑向墙角铁柜。柜门里塞满压缩饼干，她眼睛亮得像偷到松果的松鼠：“够吃三个月……”被历景枫拎着后领拽回来时，怀里饼干“哗啦”洒进机油池。
“枪械图纸在控制台。”历景枫把她按在操作台下。电子屏蓝光映着他冷硬的侧脸，指尖在键盘翻飞如蝶。警报灯骤然爆闪，天花板弹出毒气喷口——图纸盒竟是压力感应陷阱！
腐臭的污水没到膝盖，时玥攥着历景枫的衣角深一脚浅一脚。手电光束扫过管壁，变异蟑螂潮水般涌来。哑巴老张突然抢过光筒咬在嘴里，双手举着燃烧瓶冲进虫群！火焰在他破烂外套上跳跃，焦糊味中传来闷闷的吼声。
“地图……”时玥突然停步，污水顺着她卷起的裤管滴答，“系统说左转第三岔路，可这里全是岔路呀。”她掰着手指头数，莹白脚踝被污水泡得发红。
历景枫喉结滚动。他早发现这小丧尸记性比金鱼还差，却还是解下染血的绷带缠在她脚踝：“跟着我，别数了。”绷带下藏着半块奶糖——今早用子弹跟黑市商人换的。
排污道尽头被钢筋焊死。麻子脸用硫酸蚀穿铁网时，红发少年突然闷哼倒地。他小腿钉着三枚钢镖，黑血瞬间漫过裤管：“……狙击手在通风井。”
时玥突然翻出珍藏的彩虹糖。糖纸在黑暗中“哗啦”轻响，她踮脚塞进红发少年染血的掌心：“吃甜的就不疼啦。”转身却撞进历景枫怀里。他单手持枪点射高处黑影，另一只手死死护住她后脑。弹壳“叮当”砸在积水里，硝烟味混着她发间淡淡的草莓香波味。
“图纸给我。”历景枫突然掰开她紧攥的拳头。时玥茫然摊手，掌心躺着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根本没有什么枪械图纸
通风井盖被炸药轰开的刹那，麻子脸扛起火箭筒狂笑：“老子早想炸飞这鬼地方！”气浪掀翻所有人时，历景枫用身体压住时玥。钢筋擦着他脊梁划过，血滴进她微张的唇缝。
时玥突然舔了舔嘴角。铁锈味的血让她想起过期车厘子酱，而历景枫苍白的脸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她鬼使神差凑上去，尖尖虎牙磕破他下唇：“……比压缩饼干好吃。”
历景枫瞳孔骤缩。这小丧尸根本不知道，她舔舐伤口的本能像野火燎过荒原。他染血的手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在爆炸的轰鸣中咬碎齿间毒囊——若禁区守卫冲进来，这毒足够让他们同归于尽。
当烟尘散尽，时玥从历景枫身下爬出来。禁区里没有武器库，只有望不到边的恒温种植舱。翠绿生菜在LED灯下舒展叶片，番茄藤挂满红果，而控制台屏幕上跳动着一行字：
【人类火种计划：生态区07号】
时玥的草莓小包突然震动。掏出的不是系统提示器，而是半截皱巴巴的纸——今早历景枫包奶糖的说明书背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番茄和箭头。他早就知道真相，却陪她闯这一路血腥。
“历景枫！”她摇晃昏迷的男人，沾血的手在他胸口按出粉色爪印，“醒醒呀！这里有番茄！可以做番茄火锅！”
男人睫毛颤动睁眼，映出她沾着番茄汁的脸。他忽然轻笑出声，染血指尖抹过她嘴角：“嗯，给你囤一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