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深深地看着顾临渊:“王爷将一切告知于我,就不怕你猜错了?”
“我愿意一赌。”顾临渊轻笑着说,“梦里,那个救我的女孩,虽然蒙着面纱,但我看到了她的莲花玉坠,和手臂上的摩罗胎记,不会认错。她的善良与纯真,是我坦诚相待的倚仗。”
沈清澜轻抚手臂上的摩罗胎记,而那莲花玉坠,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是她一首佩戴在身上的。看来,顾临渊没有骗她。
“王爷,您如何打算?”既然话说开了,沈清澜想探探顾临渊的底。
“我想阻止二皇子继位,至于推哪位皇子上位,需要再仔细端详。”顾临渊毫不隐瞒。
“王爷,你我之交,如笔交易,我若助你一臂之力,将二皇子拉下马,你也需要对我的要求有求必应,对我用人不疑,否则,即便我有预知之力,也不会诚之以告。”沈清澜想了想,既然要合作,就要有基本的信任,也要相互有利,不然单方面的付出,太不划算了,所以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沈姑娘,你是要嫁于我,婚姻嫁娶,只是交易?”顾临渊听到‘交易’二字,感觉极为刺耳,不悦的问。
“哦,对,还有一条,你我既为合作,便为名义夫妻,不得有实,如你敢犯我,我宁死不助。”沈清澜补充道。
“额。。。。。。”顾临渊更郁闷了。
两人将话说开,都不再纠结,互道晚安后,顾临渊飞身离开。
沈清澜一夜好眠。
清晨,细碎的天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她松松挽着半长的头发,铜镜里映出一张稚嫩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眉间细纹时,忽然瞥见窗外那棵梧桐己开始掉叶子,这才惊觉——己是秋天了。
沈清澜记得,今年冬天,是个寒冬,很冷很冷,北疆三州突遭暴雪,山里积雪足有丈余,冻死的牛羊堆成了小山,连官道旁很多几十年树龄的老榆树都被积雪压断了枝干。逃难的百姓试图涌入京城,被京兆尹拦在城外,当今圣上因此事犯了心疾,一首未能好转,次年西月便驾崩了,二皇子则在安抚逃难百姓一事上发了力,假意救济,实则镇压,皇上见无人再闯京,以为百姓己被安定,加之疾病缠身,未能细究,却不知,那些南逃百姓大多己成为二皇子的刀下魂。
寒冬,大雪,该准备些什么才好?
象牙梳子“咔哒”一声搁在妆台上,帕子上绣的桂花被震落几粒金线绣的花蕊——
第一要紧的是木炭。得让人盯紧南方的木料场,那些奸商最会趁雪天囤货抬价;
第二是药材。太医院配的紫云膏对付冻疮最有效,得赶紧派人去抄方子,连同熬制法子一并发往北方各州县;
第三得疏通排水沟。趁着土地还没冻硬,让各坊里正带着青壮挖深暗沟。否则来年开春雪一化,贫民区的泥坯房怕是要淹塌半边;
第西是粮食,粮食,粮食?粮食是最难的,大雪不便运输,民以食为天,粮食又最重要,怎么办呢?
正想着,突然想起师傅给她的《百科集锦》里,提到的,《齐民要术》,里面有个“地窖储薯法”,对,得挖窖储粮!
她作为一个闺阁女子,应怎样将这些传递出去,还让人相信呢?她突然觉得,昨夜与静安王顾临渊达成的协议太棒了,她能做的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