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以为顾临渊怕她劳累,没多想,便也没有再说。
二人吃过早膳,一同来到了顾临渊书房。
“把她带上来吧。”顾临渊吩咐道。
韩飞闻言,即刻将昨夜暗算顾临渊的女子带了进来。
那女子应是己受过审讯,她的头发凌乱不堪,一缕缕汗湿的发丝粘在苍白如纸的脸上。原本明亮锐利的双眼此刻紧闭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干涸的血渍,脸上遍布着淤青和鞭笞后的血痕,嘴角还残留着凝固的黑血,得高高鼓起,仿佛被重物狠狠砸过。
“还是不肯说?”顾临渊问。
韩飞摇了摇头,俯身跪在地上:“我等用了寻常手段,但这女子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退下吧。”顾临渊摆了摆手。
“你叫什么名字?”沈清澜开口。“无论你是为谁办事,昨日过后,你便己是个死人了。是要做个连名字都留不下的死人,还是要在最后时候做个自己,选择权在你。”
“我,我。。。。。。”女子原本坚定的眼神中,倏地出现了一丝疑迟,“我叫夜影。”她轻声说了出口。
“夜影?”沈清澜重复着,“还真是个很魅惑的名字。”
夜影没接话。
“你们训练辛苦吗?”沈清澜接着问,“其实我一首都很好奇,你们做杀手的,是不是都很辛苦,要是不是都很辛苦,要经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夜影沉默了片刻,声音清冷地说道:“从进入训练的第一天起,我们就己经不再是人了。每一项训练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只有拼尽全力才能活下来,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听了也不懂。”
沈清澜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那岂不是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危险之中?要是受伤了,又该怎么办?”
夜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受伤?在训练场上,没人会因为你受伤而停下攻击。要么自己咬牙忍着,迅速恢复再战;要么就被淘汰,被扔出去自生自灭。至于伤痛,早就习惯了,身体上的痛和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沈清澜心里一揪,想象着夜影所描述的场景,心中充满了不忍:“那你们的任务呢,每次出去执行任务,也都这么危险吗?”
夜影望向远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每一次执行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次。可这就是我们的宿命,从踏入那扇门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无法回头。”
沈清澜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没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吗?比如,有没有人尝试过脱离组织,过普通人的生活?”
夜影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怔愣起来,她摸索着右手手腕上的纹身,呢喃着说:“脱离?我还是孩子的时候就知道,离开,就是死,完不成任务,也得死。从他们在我们身体里种下一生无解的毒开始,我们便是一个死人了,没有憧憬,没有向往,更没有未来,有什么可逃的。”
“如果,我们能帮你重新开始,你愿意说出一切吗?”沈清澜终于将话题引了回来。